師父 我家沒修仙的(2 / 2)

妹妹才睡醒,能懂什麼,肯定是他給她念的哪個話本子裡寫的,他要敢說出來,長姐可就不是大力給他拍土,而是一巴掌把他拍土裡去了。

滕風輕直覺有些事真的變了,從妹妹奇跡般睡醒開始,她好像看到了一點點全家人活下去的希望,這一切都是妹妹帶來的。

“小可,晚上想吃什麼好吃的,長姐回去做給你吃?累不累,長姐背你回去,你路上眯一會兒。”

滕幼可確實犯困了,打個哈欠,胳膊一伸,被滕風輕扶到背上,趴在她肩膀上閉眼就睡。

滕雲淡一聽有好吃的也不頹喪了,捧著玉佩跟在姐姐妹妹身後,一路上好奇地和玉佩搭話。

“玉佩兄,你還在嗎?把你扔山裡也不合適,我帶你回家吧。”

“如此,便打擾了。”玉佩裡的聲音氣若遊絲,說話時好像帶了一點笑意。

滕風輕回頭看了眼,滕雲淡連忙讓她彆怕,又將這位玉佩兄的來曆簡單說了一遍,不過說了等於沒說,他隻知道人家是泰安大陸來的,此外一問三不知。

滕風輕眉頭微鬆,當年那個殘魂是歸寧大陸萬法宗的渡劫期老祖,被靈界的死對頭打傷,不得已逃到凡界,藏在養魂玉中苟延殘喘,看來此玉佩的確非彼玉佩,隻不過裡麵這位的身份和品性暫時不明,還須謹慎觀察。

她背著滕幼可放慢腳步,默默聽滕雲淡繼續和玉佩聊。

滕雲淡此時談興正濃,“原來你是泰無宗修士,從小在師門長大的?”頓了頓,爽朗一笑,“抱歉,我沒聽說過。”

清雋的聲音也不惱,徐徐道來,“泰無宗是泰安大陸的第一大宗,宗門位於大陸正中的靈脈上,靈氣濃鬱,是許多修士心中向往的修仙聖地。”

“聽起來真不錯,有機會我一定要帶全家人去看看,順便送你回家。”滕雲淡少年意氣,絲毫不考慮要如何橫渡五色海的問題。

“回家嗎?”玉佩不知想起什麼,歎息一聲,“可惜,家裡人多了紛爭便多,否則我也不會流落至此。”

滕雲淡一臉的不敢苟同,“我家有五個人,不算少了吧,但是我家就沒紛爭,親親愛愛和和睦睦,玉佩兄一定是沒遇到對的家人。”

玉佩裡的聲音若有所思,“你說的有道理,你若是有靈根,我倒是可以收你為徒,隻盼你將來能踏上大道,有朝一日橫渡五色海,帶我回去看看。”

“好啊,不過我要先回去問過我爹娘,還有,那個——”滕雲淡不好意思地撓頭,“我長姐和妹妹可以起和我一起拜師嗎?”

“隻要有靈根,她們也願意,自然可以。”出於對親情的一絲執念,玉佩裡的人不僅沒嫌滕雲淡事多,笑意反而越發明顯。

再者說,一隻羊也是放,三隻羊也是放,從少年就看得出,這一家人都是清風朗月的做派,姐妹二人也差不了。

彼時他還不知,自己犯了想當然的錯誤,等到發現姐妹二人的“真麵目”,為時晚矣。

滕風輕想了下,沒反對。

滄海界道魔不兩立,她想要和家人在一起,肯定不能公然修魔,如今她神魂雖為魔修,卻不妨礙這具身體從頭修道,恰好她曾見過此類秘法,大可一試。

隻不過,她在腦海中翻遍和泰無宗有關的信息,發現自己知之甚少,畢竟她娘當初帶人圍的就是那裡,爹娘去後,她滿腦子隻想屠光他們滿門。

依稀記得,泰無宗有個驚才絕豔的天才劍修,十三歲築基,三十五歲結丹,一路上遙遙領先所有同輩中人,全滄海界無人不知,都道他百歲內必結嬰,不足千歲有望飛升。

然而,就是這麼天縱之才的一個人,卻在一次宗門秘境中離奇失蹤,多年來杳無音信。

直至數年後的某一天,泰無宗被惡鬼圍攻,這人留在宗門內的魂燈悄然熄滅,一代天才就此隕落。

這事最後被他們家的仇人甩鍋鬼界,說是他們抓了人暗中下的毒手,激發了全宗上下的鬥誌不說,還引得其他宗門同仇敵愾。

她忍不住問:“前輩既是泰無宗人,可認識一個很厲害的劍修,叫裴宴?”

玉佩裡的人輕歎一聲,“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聽到裴宴的名字,他……自門中消失多年,想必早已被人遺忘了吧,咳咳咳。”

咳了一陣,慢慢平複下來,他反過來問:“小姑娘,你家中可有人修仙?”

滕風輕搖頭。

——佛修、鬼修、魔修倒是有,就是沒有傳統意義上的修仙者,滕雲淡這個二愣子不算,他這輩子還沒入門。

滕雲淡卻使勁點頭,驕傲大笑,“哈哈,我娘是鎮上的神婆,可厲害了,也算半個修仙者吧!”

玉佩中人了然,裴宴的本命劍正氣凜然,有“一劍出,萬鬼消”之名,許是在民間也流傳來開。

被笑聲吵醒的滕幼可默默翻個白眼,臉換一個朝向,繼續睡。長姐走路穩穩當當,一點感受不到山路的顛簸,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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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玉佩裡的人乏了,重新陷入沉睡,滕雲淡從他口中聽到了許多泰安大陸修仙界的奇聞軼事,比偷看話本子還有意思。

“姐,你說玉佩兄說的是不是真的,他們那裡靈氣比咱們這兒充裕,所以有靈根的孩子更多,幾乎家家都有人修仙?”

“嗯,泰安大陸的修仙水平遠超晏清大陸,歸寧大陸和泰安大陸差不多,隻不過佛道盛行。”

滕風輕淺淺應一句,並不多說,如果被問起來,也可以說是種田時聽路過的修士提起,並不會引起懷疑。

“我覺得咱們鶴行鎮空氣也不錯啊,也不知道我有沒有靈根,還有,劍修不都是窮鬼嗎,我聽著玉佩兄在變成玉佩之前好像不差錢。”

“彆亂喊,沒大沒小的,爹娘多半不會反對咱們學本事,這位前輩以後就是咱們仨的師父,要尊敬。”

“哦,知道了。”滕雲淡殷勤地用袖子擦掉玉佩上的泥土,仔細揣進懷裡收好,一路哼著小調,暢想著他來日飛天入地的瀟灑,嘴角恨不得咧上天。

到時他非得圍著學堂裡那群混球飛上十圈,不,一百圈,羨慕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