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本是擔心滕幼可吃虧,顧不上禮數也要幫她整理好衣衫,哪曾想這一家人完全不把敵人放在眼裡,直奔他來?
不對,他明明很好地掩飾住了周身氣息,彆說築基修士不會發現什麼,便是金丹真人、元嬰真君在此,也絕沒可能認出他的來曆。
所以,就是個單純的誤會吧?
“三位前輩好,一定有什麼誤會,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年……”
滕幼可:啥?喂你等等,咱倆撞人設啦!
擁有化神期神識、早已看透一切的滕家三人:“騙子!”
好在滕幼可沒讓誤會繼續下去,連忙講清事情經過,宣布了自己的買主身份。
見少年認同地點頭,迫不及待想要被埋進花圃裡,滕家三口均露出一言難儘的神色。
滕屠夫:此子身上靈氣純粹且無屬性,隻有可能是那個地方出來的人,賣身葬自己?哼,這臭小子一定是覬覦我家二丫的美色!
他掃了滕幼可尚帶著嬰兒肥的臉蛋一眼,在心中默默糾正:這臭小子,一定是覬覦我家二丫的可愛!
閻神婆:沒想到會在晏清大陸見到靈族的人,不是說他們向來不喜與外族人接觸,怎麼一會兒沒看住,還賣身給我女兒了?
換位思考,他一定是覬覦我女兒……能吃能睡乖巧惹人疼!小小年紀,眼光倒是不錯,算他有品味,那就給女兒當玩伴吧,好歹比乾巴巴的紙人強。
滕風輕:沒想到上輩子隻出現在傳說中的靈族,這一世居然早早碰麵,果然,妹妹蘇醒後,所有人的命運軌跡也在悄然改變。
不過,聽說靈族的人極為排外,等下這少年家的長輩要是發現妹妹用一棵狗尾巴草就把他買了,不會舉族來圍攻我們全家吧?
——來就來,誰怕誰,妹妹想買誰買誰,買不到大不了搶,隻要她開心就好!
一家人心思各異,總算收起了對少年的敵意,後知後覺,他們好像忘了點什麼?
恰在這時,滕雲淡姍姍來遲,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仍要拿捏住霸氣兄長的氣質,“妹妹,二哥來了!是哪個小兔崽子欺負你,看二哥一劍削禿他!”
他噔噔噔從一窩姓龐的小兔崽子麵前經過,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這下越發激怒了對方。
豈有此理,這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的,是故意無視他們這麼多人,以示羞辱嗎!
“原來不是寧家的人,那就更不用跟他們客氣了,全都抓起來,送去地宮的蟻穴引妖獸!”
龐七老爺改變策略,打算好好讓這些低階修士和凡人長個記性,這下連違規滅口的麻煩都免了。
龐家四個築基期修士,外加龐瑤一個煉氣七層,隊伍整體實力在秘境裡絕對算得上頂尖一批,彆說滕家五口,像這樣的就算再來個十口八口,外加一個少年,打完都不夠他們熱身的。
懷揣著這般高階修士的傲慢和碾壓心理,龐瑤自告奮勇,“七叔,讓瑤兒來收拾他們吧,方才是那少年身上藏了法寶,我一不小心才著了道,若是憑真本事,我才不會輸!”
語罷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吐了下舌頭。
她偷瞄龐七老爺一眼,發現他並沒察覺,或者是察覺了也不在乎,管他誰對誰錯,他們龐家是這彆鶴城一霸,錯了,那也是對的!
見自家長輩如此,龐瑤頓時底氣十足,昂首挺胸走向滕幼可,“小賤人,敢跟我搶東西,你是自己滾出來投降,還是等我把你打得滿地找——”
“哎呦!”話音未落,她一口上牙已經簌簌掉落在地,嘴巴兜風。
有人把她一排牙都打掉了,就在一瞬間,而包括她在內,龐家竟沒一個人看清是誰出的手!
“倒是我小瞧你們了,本事不大,膽子不小!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彆怪我——啊!”龐七老爺狠話沒撩完,一口上牙也離奇脫落。
這一下更狠,疼得他五官扭曲,舌頭差點咬斷。
不說龐家人看得心驚膽戰,滕家人也在納悶,這是誰出的手?
滕屠夫和閻神婆緊挨彼此,知道不是對方,且夫君/妻子一介凡人,斷不可能輕易讓築基修士如此吃癟。
滕風輕瞥了眼滕雲淡,不是她自己,弟弟現在也做不到,妹妹病弱,少年又一直站在妹妹身後安靜如雞。
一番思量,大家一致得出結論:是玉佩師父沒錯了!隻有他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他向來就是這麼護短!
滕屠夫擊掌,“玉師父乾得好!這種人,就該使勁抽他嘴巴子!”
滕雲淡興奮一跳,“師父好手段,這招教我,我要學!”
玉佩:“……”
我這塊玉佩實在承受了太多。
——話說回來,剛才動手的到底是誰?
病弱不能自理的滕幼可:第二下不是我乾的,所以打他們倆的不是我。
柔弱不能縛雞的少年:我是跟買主學的,原來風靈氣還能這麼玩。
兩人一臉無辜地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彆開了頭。
**
龐家人堅信剛剛是有高人出手,在附近謹慎探查一番,確認高人隻是路過,許是看不慣他們以大欺小,這才隨手給個教訓。
有了這個認知,他們對眼前這一家子和少年越發看不順眼,這次沒人再逼逼,激烈的鬥法聲頃刻便席卷四野。
滕雲淡自覺修為最高,是家中的頂梁柱,率先嘶吼著衝向帶隊的龐七老爺,一個照麵就被一腳踹飛。
滕風輕同情地看他一眼,轉身迎上另一個築基中期修士。
她並不擔心自己會露餡,畢竟她修為是真的低,但布陣需要的強大神識,她有,初中級各式陣法,她懂,困殺一兩個築基修士並不難。
難的是如何裝作不太熟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