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盈斜斜地半倚靠著沙發背,看他,可憐巴巴:“你知道的,我那張信用卡額度有限。”
秦既明說:“但凡銀行有點腦子和職業操守,都不會給一個剛成年的人下發高額度信用卡。”
林月盈雙手捧心,柔軟開口:“可是那個包真的好美麗,在看到它的瞬間,我就已經想到該買什麼樣的裙子和小鞋子搭配它了。”
秦既明又喝了一口水:“所以,有品位的林月盈這一次也買了新裙子和小鞋子。”
林月盈說:“要不要看看呀?非常美麗,我發誓,你一定會為我的審美所傾倒。它的優雅會打動這世界上最固執最強硬的心。”
“被林仙女看中是它們的榮幸,”秦既明點頭,“現在需要我為這三個幸運兒付多少錢?”
林月盈豎起四根手指。
秦既明:“四萬?”
“錯,”林月盈糾正,“其實是四個幸運兒,那個裙子搭配的胸針好美麗,我不忍心分開他們,讓他們天各一方。”
秦既明波瀾不驚:“總價呢?”
“你等等啊,我要給你算一筆賬,我已經看過啦,國內也有賣的,在國內的專櫃價呢,分彆是兩萬一千五、兩萬七千五、八千九和三千一,總價要足足六萬一耶,而且是新季服飾,沒有任何折扣。可是!在英國,注冊harrods可以打九折,還有百分之十二的退稅,”林月盈掰著手指數,“算一算,是不是省了好多錢呀?”
秦既明聲音沒有情緒起伏,誇她:“真是個勤儉持家的好孩子。”
“謝謝既明哥哥,”林月盈說,“我自己的卡裡還有些錢,所以不是什麼問題……但這樣一來,下周說好一起去玩的話,我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她看秦既明:“既明哥哥。”
秦既明已經快要喝完那一杯水,心平氣和:“下個月的零花錢提前發。”
林月盈開心極了,還未歡呼,又聽秦既明說:“但以後,你的貼身衣服,內衣內褲,包括毛巾,都必須自己洗。”
林月盈說好,樂滋滋地抱著漫畫書回房間。
這不是什麼難事。
平時,她的胸衣和內褲也都是自己洗的,不過有時候犯懶,會將胸衣直接塞洗衣機。家裡隻有一個洗衣機,是她和秦既明在用。平時倒還好,哪想到有一天秦既明看到了,給她撿出來,嚴肅地和她講內衣不可以混洗吧啦吧啦吧……
聽得林月盈耳朵要生繭。
也有幾次,林月盈纏著秦既明,讓他幫自己洗睡衣。
那些零花錢,也不是秦既明“發”給林月盈的。
秦爺爺病後,隻要有時間,林月盈都是照顧他、陪在他身邊的。秦爺爺後期下不了床,翻身困難,肌肉萎縮,林月盈向專門的護工學習了按摩手法,幫助他揉疼痛的腿,陪他說話,聊天。
秦爺爺彌留在世的最後幾晚,林月盈就睡在他房間裡臨時搭的小床上,陪伴他。
她是真將秦爺爺當自己的秦爺爺來看,就像當初照顧親爺爺一般照顧著秦爺爺。
也正因此,秦爺爺過世前請了律師重新公正,劃分遺囑,留了不少東西給林月盈。
隻是她現在還在讀書,年齡也小,遺囑上還加了條例,希望秦既明能夠暫為照顧她到大學畢業,屆時將留給的林月盈那些財產全都轉到她名下。
這不是什麼難事,雖然已經規定好每月給林月盈多少零花錢,但林月盈花錢大手大腳,沒個節製,真沒錢了,秦既明也是二話不說就再補上的。
他物欲值低,也不在意這些錢。
如今,他生活中最奢侈的東西,也就此刻正躺在自己臥室裡休息的林月盈而已。
秦既明端正坐著,看完了新聞聯播,水也喝光了。
他去了一次衛生間,回來時,氣象預報也快了。間隙中,秦既明打了幾個電話,一個打給侄子秦紹禮,祝賀對方和他的女友假期愉快,再問傳聞中的訂婚是否屬實,第二個是給好友宋一量,詢問溫泉酒店之行約在什麼時候,等具體時間確定了,他需要同林月盈說一聲。
電話打完了,宋一量又說,昨天已經給林月盈發了那個酒店的一些圖,用的iMessage,問林月盈給他看過沒有。
秦既明當然沒有。
職業問題和要求,秦既明一直都在使用國產的手機。家裡的幾塊蘋果產品都是林月盈在用,包括現在倒扣在茶幾上的平板,也是她為了和朋友同一個服玩遊戲買的。
秦既明順手拿起來,想看宋一量發來的圖片。
這些東西,林月盈都保存下來,都在相冊裡。
他滑了幾張,冷不丁,跳出一張意料之外的圖。
看背景,大約是在英國的酒吧,也或許是夜店。
林月盈身旁站著一個比她隻高出十厘米左右的棕發藍眼卷發男,他沒有穿上衣,隻穿著黑色短褲,坦坦蕩蕩地露著脫毛後的乾淨胸膛和飽滿肌肉,一手攬著她肩膀,笑容很大。
這是秦既明從未想過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