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謐笑了下:“說吧大小姐,有何吩咐?”
“還不是我小叔啊!煩死了,非要我去他那上班,我卡裡的存款躺著吃一輩子都吃不完,上班乾嘛啊我。可是……”
“可是如果你不上班,卡裡的錢就會被凍結。”
“嗚嗚嗚謐謐你懂我。”
“想跟我一起,好讓我幫你偷懶?”
“我把工資全給你!不,給你雙倍!”
“不行,我不能辭職。”
“我小叔公司福利很好的,你再考慮一下嘛。”
沈謐:“不考慮。”福利好的金融公司有很多,論發展前景,國內沒有哪家比得過銳興。
“行吧行吧,那我到時候有不懂的就來問你,這總可以吧?你知道的,我大二就退學,履曆都是花錢鍍的金,中看不中用。”
“可以。”沈謐低頭看手表,“青青,我不能跟你說了,一會兒還有事。”
“嗯嗯!那下個月穗城見!”
“好。”
已經十點半,還得去陪老板加班。也不知道那些當秘書的小姐姐是怎麼抽出時間來談戀愛的。被老板二十四小時無縫差遣,彆說約會,恐怕連見男朋友一麵都難。
今天謝容琢一直在應酬,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酒店餐飲部已經下班,沈謐幫他叫了夜宵。
等夜宵的時候沈謐洗了個頭,不小心弄濕了衣領,乾脆把澡也洗了。
頭發吹到一半,門鈴響起。
“沈小姐,樓下有您的外賣,打電話給您沒接,就幫您拿上來了。”
“不好意思剛沒聽到,謝謝啊。”
這家廣式餐廳不做外賣,沈謐是找的跑腿,她拎著餐點敲開對門。
“老板,吃點東西?”
謝容琢側身,放她進他房間。
擦肩而過時聞到她身上清淡的木質香,走進房間,謝容琢問:“你用的什麼香水?”
沈謐想到之前那個被他辭退的愛用香水的秘書,內心警鈴大作。
她放下食盒,抓起一把頭發遞給他:“是洗發水自帶的,不信您聞聞。”
失業就在一瞬間,沈謐緊張到屏息,眼神誠懇滿懷期待。
安靜兩秒。
謝容琢俯身低下頭來,他沒有聞她手上的頭發,而是就近聞了聞她的發頂。
兩人間的距離驟地被拉近,男人火燒一樣的體溫烘得沈謐快要酥掉,但她沒回避,僵著脊梁站在原地等他鑒彆。
謝容琢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像初冬冷杉枝頭的薄霜,淡得難以察覺卻又存在感極強讓人無法忽視。
室內空氣變得稀薄,沈謐感覺有點缺氧,不動聲色地提了一口氣。
謝容琢有所察覺,直起了身子。
沈謐能感覺到頭頂那道視線,垂下腦袋默默等待宣判。
謝容琢一直沒給出反應,沈謐提心吊膽,抬眼試探性地對上他的目光。
謝容琢沒有移開眼,直勾勾盯著她。
酒店房間靜謐,窗外華麗的霓光在暗夜天幕流動,年輕男女的身影被纏揉在一起,與燈影交錯。
“對吧?”
沈謐打破詭異的安靜,揚臉小心翼翼觀察謝容琢的表情。
謝容琢的視線透過鏡片壓著她,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在他的死亡凝視下,沈謐感覺她可能要涼了。
難道是沐浴露的味道?
這次出差她隻帶了一套洗漱用品,她用的都是贈品小樣。
沈謐決定甩鍋給品牌方:“老板,您用的也是這個牌子,我倆味道是一樣的。”
謝容琢垂下眼瞼,暖光燈傾照下來,他的臉色映出冷白。這樣一個滴水不漏的人,這一刻沈謐竟一眼窺見他眼底情緒,隱忍,掙紮。
那雙眼睛像帶著把鉤子,勾得她心湖蕩出層層漣漪。
就在沈謐快要扛不住,準備攤牌她用了護發素的時候。
“有男朋友的人,不用避嫌麼。”謝容琢淡聲問。
男朋友?
哦對,那天在公司她瞎說自己有男朋友,正好被謝容琢聽見。
誰都可以誤會她有對象,唯獨謝容琢不行。這會直接影響到她升職加薪。
沈謐迎上謝容琢的目光,鄭重解釋:“老板,我沒有男朋友。那天是為了避免麻煩亂說的,其實我一直是單身。”
窗外霓光湧動,謝容琢的眼睫也輕微扇了下。
他果然是介意的。
沈謐向他保證:“並且十年內都沒有談戀愛的打算,這輩子都不打算結婚。”
謝容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