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操場裡的一百來人或坐或站,全都望過來:“蔣哥他們回來了!”
那扇門徹底消失後,宋可才發現旁邊站著一個男生,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睛很亮,男生頭上箍了條深藍色的運動發帶,雙手剛剛從牆麵上收回來。
宋可盯著他多看了兩秒。
蔣銳留意到她的視線,往她身邊靠了靠,貼近她的耳朵解釋:“他叫劉梓軒,異能是‘開門’,能在任意一個平麵上開出一扇門,持續二十秒,我們就是用這個方法進出安全區。”
宋可不習慣彆人離她那麼近,嗯了一聲,往反方向挪了兩步。
用異能憑空開一扇門嗎?難怪這裡能構成安全區,整個風雨操場四麵封閉,東西兩個方向的智控大門關得死死的,門後還堆了很多重物,儼然是座抵禦喪屍進攻的安全堡壘,再加上劉梓軒的異能,將進出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也能儘量避免與喪屍產生正麵衝突。
一行十三人往風雨操場的中心走,那裡有個青年男人在等他們。
“徐老師,我們回來了!”小隊的人看到他,立刻圍了上去。
“今天這趟值大發了,我們找到了牛排!羊腿!終於可以吃上肉了!”
“徐老師,外麵的喪屍越來越多了,聯盟的救援隊到底什麼時候來啊?”
聽到最後這句話,眾人高昂的情緒漸漸低落下來,在這裡多待一天,危險就多一分,大家之所以還沒喪失希望,不過是靠著信念支撐,相信聯盟不會輕易放棄花都。
徐立人是花都一中的教師,今年三十歲,中等個頭,戴一副無框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此刻他正微微側著頭,聽一群學生七嘴八舌地說話,顯得非常有耐心。
等他們都說完了,蔣銳低聲彙報起今天發生的事,並用手指了指站在後麵的宋可。
他是所有目光聚焦的中心,留在風雨操場裡的人一開始還沒注意到,他們這一趟出去多帶回一個人,被蔣銳這麼一指,立刻有不少探究的目光落到宋可身上。
徐立人聽完蔣銳的講述,溫和地向她招手:“宋可,先過來。”
小隊的人如同摩西分海般,極有默契地往兩邊散開,混在隊伍尾巴的宋可慢了一步,慘遭曝光,她往前走了兩步,鋸嘴葫蘆似的沒說話。
徐立人當過她的班主任,知道她有結巴的毛病,也沒計較她的寡言,隻是透過鏡片凝視她,仿佛在思考什麼。
“徐老師,宋可今天救了我!”田燚是很想宋可留下來的,主動幫她說起好話。
“是啊是啊,我們碰到喪屍的時候,她一個能打翻好幾個,真的很厲害。”孔子奇也跟著附和。
小隊裡的其他人雖然嘴上沒說,眼神卻都很殷切,宋可淩厲的身手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有這樣能打的人加入,大家的安全感提升不少。
“徐老師,讓宋可留下吧。”蔣銳主動提議。
“大家先不要著急,”徐立人笑著安撫眾人,麵含關懷地問宋可,“聽蔣銳說,你和撤退的隊伍走散了是嗎?花都現在很危險,老師儘量保證每一位同學的安全,你要是願意的話,就暫時留在這裡好嗎?”
徐立人講話娓娓道來,讓人如沐春風,鏡片後的那雙眼睛,和彆人對視時,仿佛蘊藏不可抵抗的說服力,很難升起反抗他的勇氣,宋可下意識地轉開視線,剛要答應——
“不行!我不同意!”一個嬌俏漂亮的女生從看台上大步下來,曹依依想去拉她的袖口,被她一下甩開,“徐老師,這裡已經很危險了,為什麼還要放些不明不白的人進來?萬一她報複我們,故意使壞怎麼辦?”
蔣銳看到她就皺眉,耐著性子解釋:“周安琪,宋可不是不明不白的人,她也是你的同學。”
“同學?她把我們當過同學嗎?你彆忘了她當初是因為什麼退學的!”
“夠了!”蔣銳冷聲打斷她。
周安琪被他高聲嗬斥,先是怔了一下,緊接著就像挨了一記火辣辣的耳光。她的父親是花都一中的校董,平時趾高氣揚的小公主當慣了,什麼時候被人當麵甩過臉色,還是蔣銳,不,應該說,偏偏是蔣銳,她又羞又怒,眼看就要發飆。
徐立人打發其他人去處理物資,然後轉向周安琪,很平常地念出她名字:“周安琪。”
周安琪憤怒地抬眸,倏地對上他平靜的眼神,渾身打了個激靈,滔天的氣焰瞬間消弭,掛在嘴邊的臟話也忘得一乾二淨。
徐立人的語速放得極慢,似乎隻是想說服她:“現在這個時候,我們所有人應該團結起來,把個人矛盾先放到一邊,你想想,宋可的加入對我們來說是好事,老師說得有沒有道理?”
周安琪不知道怎麼,就跟著點了點頭。
徐立人露出滿意的微笑,又看向宋可:“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那邊幾排都是以前三班的同學,你可以和他們一起。”
宋可盯著周安琪,覺得有幾分古怪,怎麼三年不見,連周安琪也跟轉了性似的,剛剛還怒不可遏恨不得衝上來咬她,這會兒突然就變得這麼聽話了?
被徐立人一打岔,她也跟著往看台方向望去,隻見她的幾個“老同學”又是驚懼又是尷尬,沒一個敢和她對視的。
“不用。”宋可心裡冷笑,找了個沒人的角落,一個人靠在牆上休息。
看台西側,有人好奇地靠近前三班那群人,打聽起八卦來。
“那誰啊?這麼囂張,蔣哥的新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