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影子正在靠近。

小醜在他的牢房裡歡欣鼓舞。像他這樣的生物總是能及時嗅出危險的味道——用他的話說，“樂子”的味道。被鎖在阿卡姆的地下不知道多久之後，久違的訪客讓他格外熱情。為表誠意，他高聲唱起一首不倫不類的曲子，把一些極具個人風格的詞彙編進歌裡，整個牢房都回蕩著他刺耳的男高音。

“該離開了。”紅羅賓緊緊盯著身旁情緒不怎麼穩定的人，“我們要去阿卡姆的另一邊看看。”

“小醜叔叔歡迎所有小朋友來我家做客！”小醜扯著嗓子大嚷，隨後是充滿嘲諷的大笑，“快進來啊！彆總在門外呆著，我給你們準備了好東西！”

羅賓嫌惡地盯著玻璃：“這家夥比以前更瘋了。”

“他一直都這麼瘋。”紅頭罩轉過身，出乎意料的冷靜。為了保持這份難得的冷靜，他得立刻離開這裡。“這地方的其他瘋子去哪了？”

“一部分被感染之後逃竄，還有一部分……死了。我們把剩下來的轉移到了地下。”

“怎麼死的？被咬死了？”

“他們被殺傷性武器一擊斃命。”紅羅賓看了一眼沉浸在自己歌喉中的小醜，“這裡發生了一場屠殺。”

紅頭罩冷笑：“反正死的都是該死的人。”

德雷克愣了一下，在小醜的歌聲中，他整個人開始緊張起來：“如果死的都是該死的人……那還有個最該死的沒有死。”

話音未落，羅賓大喊一聲：“——躲開！”

一枚灼熱的小型炮彈飛了過來。三人迅速飛撲到地上，而炮彈凶猛地擊中了中央的玻璃囚室，隨後炸開，刺眼的火光吞噬了整個房間。

蝙蝠俠的牢房堅不可摧。即使被導彈近距離擊中，特製玻璃也隻出現了一點擦痕。因此，襲擊過後，在場的四人裡隻有小醜是完好無損的那一個。

他不再唱歌，也不再滑稽地晃動脖子。小醜歪著頭，與濃煙中走出來的人影相對。一個大大的笑容出現在他斑駁的臉上。

他的客人終於進門了。

*

賽拉聽到遠處傳來似有若無的爆炸聲。

阿卡姆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事實上，如果不是發生意外，這地方真算得上是個五星級療養院。繁茂的樹林遍布整個小島，綠樹掩映間聳立著一棟白色的建築，其美學風格與哥譚格格不入。它既沒有哥特式的尖頂，也沒有神態各異的滴水獸雕塑，一切都既敞亮又高級，有點像海爾森·肯威會喜歡的那種房子。

不過，此時的阿卡姆並不安寧。這裡一片死寂，賽拉可以聞到屍體的腥臭味。她正要朝著味道最大的地方走去，口袋裡的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

她拿著這個蝙蝠俠給的通訊器，簡單思索了一下該不該接。

沒等她思考完，通訊器自己接通了。對麵傳來的不是蝙蝠俠仿佛重金屬樂隊主唱的聲音，而是一個年輕的女聲：“肯威小姐？”

“你好。”賽拉鬆了口氣，看來蝙蝠俠暫時不想親自跑過來抓她。

“我是神諭，我為蝙蝠俠工作……定位顯示你現在位於阿卡姆？”

“是的，女士——我追著幾個怪物來到這裡。”

“好的。嗯……我很抱歉，現在沒人騰得出手，我想尋求你的幫助。”

“我一定儘力而為。”賽拉的餘光瞥見樹叢中有什麼東西在移動，緩緩停下腳步。

“十分鐘前，紅頭罩他們在阿卡姆的地下監獄遭到了襲擊，目前襲擊者身份不明。但我們確定他的目標是小醜——一個危險的罪犯。”

“哇哦，是不是所有哥譚人都要有一個代號？”賽拉站在原地，放低了聲音，聽上去像在耳語，“我要去幫他們？”

“不，他們還能頂一段時間。”賽拉聽到神諭那邊傳來某種機器運作的聲音——大型計算機的主機？神諭表現得冷靜而急迫：“我已經發給你一段代碼，拿著這個找到阿卡姆醫院最上層的院長室，把它傳進桌上的電腦裡——那台電腦是離線的，我沒辦法遠程操作。這會把小醜的牢房轉移到另一個地方，好拖延一點時間……蝙蝠俠就快趕到了。”

有什麼襲擊者需要蝙蝠俠儘快趕到？不過賽拉沒有多問：“我明白了。”

“謝謝……”

“不用急著感謝，神諭。”賽拉看了眼通訊器上那一長串代碼，“我也有一件小事想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