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斯塔克在平板上迅速瀏覽，“血液正常，心臟、激素、骨密度……賽拉，你真是個硬骨頭，字麵意義上的。”

賽拉縮在沙發裡，百無聊賴地轉著一個棱形魔方：“沒什麼用，中槍還是會碎的。”

“……人類的骨頭中槍了就會碎。”斯塔克懶得多說，繼續看下去，之前的傷口愈合得很好，肌肉分布均勻，力量強於普通人——上限存疑，因為肯威完全不配合力量測試——激素正常，神經係統也沒有任何問題……

“好吧。”斯塔克抬起頭，“你很正常——正常得有點太完美了。除了有隻眼睛弱光，你一點毛病也沒有。”

“天呐，太好了。”賽拉敷衍著，“這樣我就放心了。”

“……但是這不能解釋你的愈合能力，基因報告還得過一會兒才出來。”

賽拉轉完兩個麵，看了斯塔克一眼：“關於這個，我有個主意。”

“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賽拉明白對方肯定會拒絕，但她還是一臉誠懇：“隻是劃一刀而已，你可以做最直觀的觀察。”

“這是體檢，不是人體實驗，小姐。”斯塔克放下平板，把賽拉手裡的魔方搶過來，“你這麼不當回事，讓我看上去很像某個多管閒事的蝙蝠俠。”

賽拉笑得肩膀打顫：“你真的很看不慣蝙蝠俠。”

“我可沒有！是那家夥先看不慣我的。”斯塔克隨手把魔方還原，然後摁下某個零件，整個魔方從棱形變成正方體，顏色隻剩下黑白兩色。“——送你了，順便幫你調成了簡單模式。”

賽拉沒去管斯塔克得瑟的態度，她接回魔方，好奇地擺弄：“哇……這也是你的發明之一嗎？”

“請不要看到什麼東西就當成‘發明’。”斯塔克露出傲慢的眼神，“這東西還夠不上呢。”

“……斯塔克先生，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之一。”賽拉盯著魔方，“智慧已經很少有了，更何況你願意用你的智慧做真正的善事。”

“……”斯塔克心生警惕，“誇我乾嘛？”

“我有些後悔……讓你知道了機器的秘密。這些東西本來與你無關，知道得太多反而是一種危險。”

斯塔克冷笑起來：“賽拉，你這句話我從小聽到大——你是跟誰學的這一套？你舅舅？”

“我隻是在說實話。”賽拉衝他微笑，“你願意告訴我，你在機器裡找到了什麼嗎？”

“一套回溯係統。”斯塔克走遠了一點，背對著賽拉，開始對著屏幕忙活，“我得承認，編這個程序的家夥挺厲害——彆告訴我是生物學家搞的，不然我一定要把那個人才挖過來。”

“還有呢？”賽拉盯著斯塔克的後腦勺，“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叫朱諾的意識體，你找到了嗎？”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所謂‘擁有自主意識的ai’，那就是我的賈維斯。”斯塔克此刻好像變得非常忙碌，完全屏蔽了賽拉的眼神，“至於其他的……你不可能找到的。”

賽拉沒有說話。她把魔方放在茶幾上，看了一眼窗外，然後仰著頭靠回沙發。她把手放進口袋，不自覺地搓動手指。

賈維斯，完美的安保係統。隻要有他在，誰也不能拿走放在斯塔克大廈的東西。

但是……“擁有自主意識”算不上什麼好事——機器會變得太像人類，而人類是有缺點的。

三十秒後，警報聲響起。賈維斯開始警告：“先生，有入侵者。正在向實驗室移動。”

斯塔克的第一反應是怒瞪賽拉：“你就是永遠不放棄，是嗎？”

但是賽拉卻猛地坐直：“……不是我。”

在斯塔克懷疑的目光中，賽拉果斷站起身：“他最好不是衝著我的機器來的……”她陰沉地看了一眼斯塔克，隨後開始在房間裡尋找武器，“項目到了關鍵時刻……我不能讓竊取機密的人活著。”

斯塔克果斷召喚戰甲：“不準在我的地盤上殺人！讓我去處理。”

入侵者從樓頂闖入，順著大樓的玻璃外牆直奔實驗室。他的衣服上附著一層電子迷彩，直到爆破裝置震碎玻璃，樓內的設備才偵測到對方的存在。鋼鐵俠自家被偷，氣勢洶洶地趕到現場，和蒙麵的入侵者狹路相逢。

大塊頭，一身武器，像私人雇傭兵。不過這種人一般會集體活動。賈維斯再次掃描整棟大樓，附帶周圍的街區——隻有這一個入侵者。現在有兩種情況，第一，這人是個莽撞的蠢蛋，以為鋼鐵俠和哥譚的韋恩一樣手無寸鐵天天被綁架；第二，他一個人就是一整支隊伍。

當然，不管是哪種情況，斯塔克都隻有一種應對方法。他抬起手掌，掌心炮口發出炙熱的白光：“聖誕節還早著呢，現在要禮物是不是太急了？”

對方一言不發，直直地衝了過來。被躲掉數發炮彈，然後又被迅捷地撲倒之後，斯塔克抽空想到：起碼他還真不是衝著肯威的機器來的。

在神盾局那個初具雛形的戰鬥小隊裡，斯塔克結識了神奇的布魯斯·班納博士。由於被伽瑪射線影響，班納會在情緒失控時變成一個力量強大的綠色巨人——力量有多強大呢？天下第一的鋼鐵俠決定跟他比劃比劃，之後他就被猝不及防地撲倒了，衝擊力大概等於和一輛勻速行駛的重型卡車迎頭相撞。

有了這個直觀的實驗數據做對比，鋼鐵俠再一次被壓製住時，立刻就估算出了對方的力量——大概等於四分之一輛重型卡車。

一柄細長的鐵錐從他的眼睛上方刺過來。鋼鐵俠靠著腳下的推進器踹開襲擊者。建築內部空間不夠寬敞，但鋼鐵俠還是展開了背後的機械翼：“哈，有備而來。誰說我的眼睛是弱點的？——你猜錯了。”

六道激光聚集成一束，毫不心疼地填滿整個造價不菲的走廊，融化了麵前實驗室的特製牆壁。熱氣升騰，一片廢墟中，陌生的男人緩緩站起來，手臂上出現了大片燒傷。他撕下粘在皮膚上碳化的布料，冰冷的眼神愈加危險。

“……我真搞不懂，哪來那麼多不怕死的家夥……”鋼鐵俠準備發動第二次攻擊。這時，幾枚細小的飛鏢飛了過來，斯塔克抬手抵擋，這些黃豆大的武器卻突然在他身邊懸空不動了。

“先生——”賈維斯話沒說完，電流互相鏈接，織成一塊小型的磁場。身處其中的鋼鐵俠立刻悶哼著跪了下去，他感到的反應堆在劇烈地震顫，仿佛要被硬生生地拔出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