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封 趙崇多少受了點刺激。(2 / 2)

一旁的趙崇聽她心裡嘀嘀咕咕,嘴角微彎又心生感慨。

以他如今這般,如何安然做那事……

還是下回再說罷。

雲鶯狀若乖巧等著趙崇行動,當被他攬入懷中時,她表現得更為乖巧,十分配合的雙眼緊閉。卻在下一刻聽見頭頂傳來皇帝的聲音,頗溫柔的一句:“睡吧。”

雲鶯:?

疑惑一瞬,她便坦然接受皇帝今天不打算與她進行彆樣交流的事實。

甚至在皇帝懷裡稍微調整了下姿勢,以令自己可以趴得更舒服。

而後身心放鬆,安然入睡。

趙崇便未能捕捉到任何來自雲鶯的腹誹。

不多時,懷裡溫軟的小娘子輕淺的呼吸聲傳來,他垂眸去看一刻鐘不到已陷入睡夢之中的雲鶯,禁不住輕笑。

罷罷罷。

趙崇手指摸著雲鶯柔軟的手掌,收回視線,重新閉眼尋找睡意。

雲鶯一場大覺照舊睡得十分香甜。

但她也恪守妃嬪本分,翌日隨趙崇起身,服侍過他洗漱梳洗,又恭送他離開清竹閣去上朝。

而坐在禦輦上的趙崇心情不錯。

雖然雲鶯心下有不敬之言,但他不至於去計較這些,何況也不是什麼惡毒怨毒的心思。

倘若認真計議,這兩夜在清竹閣倒是比在彆處有趣味。

“夏江。”

趙崇一開口,跟隨在禦輦左右的大太監夏江立時恭敬應聲:“奴才在。”

“清竹閣雲氏自入宮以來蕙質蘭心,甚得朕意,今晉其為……”

略略停頓,趙崇道,“婕妤。”

夏江的性子一向沉穩。

但此刻聽見趙崇的話也不免詫異,兩日之間,又是賞賜又是晉封,可謂六宮之中獨一份的恩寵。

“是。”

幾息時間,夏江收斂起思緒,恭敬應聲。

雲鶯由從五品的才人晉封為從四品婕妤的聖旨飛快便曉諭六宮。

瓊華殿內各色瓷器也被砸碎一地。

薑貴嬪踏入瓊華殿正殿時瞧見的便是一片亂糟糟景象。

坐在羅漢床上的德妃滿麵慍怒,顯被氣得不輕,這股怒火正因雲鶯而起。

“娘娘何苦為著一個小小的婕妤大動肝火,傷了自己的身子。”示意德妃的大宮女霜紅讓宮人將殿內清掃乾淨,又讓眾人先退下,薑貴嬪方緩緩走向德妃。

見薑貴嬪過來了,德妃陳雪珍麵色稍緩。

可提起雲鶯依舊火大。

“一個小小的婕妤卻讓陛下連著兩夜宿在清竹閣,昨日賞賜、今日晉封,這般手段,從前當真小瞧了她去。”德妃恨恨,原本她覺得皇帝陛下對雲鶯無非貪圖一時新鮮,未想轉眼會變成這般。

陛下不是最厭煩那等沒腦子的人嗎?

昨日她特地提及清竹閣發生的事,陛下竟又翻雲氏的牌子,還讓雲氏從才人一躍變成婕妤。

婕妤從四品,美人正五品,而才人,從五品。在今日晉封之前,雲鶯是才人,顧蓁蓁是美人,顧蓁蓁壓雲鶯一頭,今日之後,雲鶯是婕妤,顧蓁蓁仍是美人,變成雲鶯壓顧蓁蓁一頭。去清竹閣尋事的恰恰是顧蓁蓁,皇帝如此,焉知不是為雲鶯撐腰,警示顧蓁蓁與六宮妃嬪?

若非昨日在皇帝麵前提起過雲鶯,德妃不會這麼惱火。

她盼皇帝冷落雲鶯,而不是連續翻雲鶯的牌子,乃至晉封雲鶯。一個小婕妤不值得她上心,這的確不假,但皇帝或許對這個人另眼相待,她要如何不介懷?

“陛下怎麼便瞧上了她?”

德妃攥緊手中一方牡丹羅帕,又輕歎一氣,“已經一個多月了,陛下隻這兩日來了後宮。”

薑貴嬪見德妃冷靜兩分,安撫道:“正因如此,陛下連著兩日去清竹閣,雖說讓雲氏享受這般榮寵,但也將她推上風口浪尖。陛下若真心愛護她,如何舍得叫她這樣稚嫩的小娘子承受那些?”

“因而娘娘不必為一個小小婕妤不快。”

薑貴嬪勾了下唇,“我見她行事那般不知收斂,想必很快會吃到苦頭。”

幾句話說得德妃心氣稍順。

她輕輕頷首,又看一眼薑貴嬪笑道:“的確是這個理,指不定這宮裡頭又要有好戲看了。”

“霜紅。”德妃揚聲喊大宮女進來,側眸吩咐,“去小庫房把那對東珠軟鐲找出來送去清竹閣,賀雲婕妤晉封之喜。”

派人送賀禮到清竹閣的妃嬪很多。

碧梧和碧柳盤點過,基本上六宮有名有分的妃嬪都命人送了賀禮來。

雲鶯單手托腮歪著腦袋看向那些賀禮,內心萬分不解。

她昨夜究竟做過什麼?

皇帝甚至沒要她侍寢,為何突然晉封她?難道這樣也讓皇帝滿意了?

晉封之事來得幾分蹊蹺詭異,雲鶯難免多想,思索片刻,又覺得無趣得很。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她乾脆拋開這些,吩咐過碧梧和碧柳將賀禮都登記入庫,便走到廊下拿著剪子修剪花枝去了。

歸根結底全因皇帝腦子搭錯筋。

拿皇帝撒氣是不能,拿他賞賜下來的花花草草總可以。

麻煩也確實來得迅速。

第二日的清早,碧柳如常帶小宮人去冰庫取冰,卻回來得比平日遲。

“娘子,奴婢的香囊不知怎得弄丟了。”碧柳臉色發白,稟報雲鶯,“取冰回來的路上,走到一轉角處,突然有個小宮女慌慌張張衝出來撞到奴婢身上。她逃得極快,奴婢沒看清那小宮女的臉。後來發現香囊不見了,奴婢折回去找得許久也未尋見,想起此事,不知怎得總覺得心慌……”

雲鶯方合上手裡的書冊子,尚未開口,碧梧又從外麵匆匆進來。

“娘子,顧美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