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小姐,我一直明白你為什麼對小傑,恩,可以說是一種,敵對態度?”哈奇絞儘腦汁想著合適的用詞,暗歎自己多事要做和事佬,“我想……”
還沒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哈奇在本吉微眯的雙眼中閉上了嘴,心裡被本吉盯得微微泛涼。
哈奇苦笑,隻能在本吉無聲的壓迫下轉身離開,雖然說是相處了四年,卻比共事不到一星期的人還更生疏,這種戰戰兢兢的談話……哈奇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樹下的本吉,她紫灰色的劉海遮住了眼睛,嘴角是冷漠的弧度。
哈奇將手伸進衣兜裡,撫摸著被體溫捂熱的懷表,海桑花的圖案帶來慰藉,他深吸一口氣,平靜地收回目光,隨即加快腳步離開。
本吉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靠著樹站了好一會兒,最後在小金不耐煩的叫喚下回到頂樓。銀眸掃過閣樓內的環境,隻見床上躺著一枚嫩黃的果實,下麵壓著一張紙條。
【本琪姐姐,這是從林子裡摘來的芽芽果,帶個給本琪姐姐吃。——小傑。】
字跡歪歪扭扭,還有一堆的錯彆字。本吉很乾脆地把紙條捏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小金圍著那個看上去極其誘人的芽芽果打轉,眼裡泛著光。本吉輕哼一聲,推開小金,手拎著果實把它放在了窗沿上,然後食指輕輕一彈,芽芽果歪了兩下,倒向窗外。
“啪”。果實落地的聲音在靜謐的傍晚很是鮮明,本吉甚至想象到了芽芽果裂成幾瓣汁液四濺的樣子。她探出頭,卻看到小傑呆呆地站在碎裂的芽芽果邊上。
小小的孩子抬起頭,瞪著黑黝黝的大眼望著本吉,眼裡含著氤氳水汽,卻咬著下唇固執地沒有哭出來。他蹲下,撿起摔爛的芽芽果,毅然轉身跑進了林子裡。
似乎,她做錯了什麼。
本吉看著黑下來的天空,逐漸皺起了眉頭,她瞥了一眼小傑跑走的方向,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一個芽芽果而已……
本吉就想到了燈塔附近的那顆芽芽果樹,那顆樹起碼超過了野菊林樹種的平均高度,果子隻長在樹的頂端,樹乾又長又滑,很難借力,小傑他,究竟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摘到芽芽果?
抬著頭倔強得看著她的那個孩子,臉上依稀有著劃傷的痕跡,今天早上換上的新衣又破了衣角,此刻他更是不知所蹤。
想到這些,她心裡突然就堵得發慌。
她一捅掛在她身上扭來扭去的小金,把它扔出了窗子。
“你,去找小傑,在天黑前把他帶回來。”
“嗷嗚。”小金在空中一個翻身向小傑跑走的方向急速飛去。
本吉垂下眼簾,對心中的反常情緒無法理解,隻能望著西下的紅日歎氣。
但願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