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謝策像一座山似的擋著去路,後退……又無處可退。
雪嫣眼睫簌顫,手撐著桌子向後仰去,可身體弓出弧度卻更像是在把自己往外送。
軟紗的衣裳,襟口被圓潤的雪脯撐得向兩邊微闊,泄了一縷妙景。
謝策眸光愈深,扣著的手不著痕跡的用力,語氣卻冠冕堂皇,“簪子就當謝過了,那我替你抄的經文,該如何謝。”
他一本正經模樣下暗藏的放肆意味,讓雪嫣心口發緊,對著他直勾勾的目光,隻感覺無力招架,撐在身後的手都在發麻。
偏偏他又極為巧妙的拿捏著度。
不會太過,讓她過於抗拒,反而牽引著她,要她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他與謝珩不同的那麵。
雪嫣臉上的紅意蔓到了耳根子,小巧的耳珠好像要滴出血,眼睫毛不住的扇動,聲音小的不像話,“是你自己要抄……”
謝策身上淡雅的鬆香不知為何變得難銜,而且愈發不留餘地的將她包圍。
似乎還不夠,那股氣息還妄圖要彌漫她的每一寸肌膚。
雪嫣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近乎於求饒地說:“……那你要怎麼謝。”
從這把細小的嗓子裡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讓謝策心口發軟。
若要問他怎麼謝……謝策如墨的眼中透出點莫測。
他自認沒有大哥那麼高潔的君子品性,恪守禮數。也沒有大哥那般迂腐古板,陳陳相因,他不是大哥,從來都不是。
對於自己真正想要的,他隻會貪得無厭。
沒有將人推倒在桌上,把那無時無刻不在勾著他眼的衣衫領口撕得再開一些,都已經是他忍耐。
想及至此,手中力道不由重了幾分。
然而,看著眼前已然被他逼到一隅,楚楚可憐的雪嫣 ,謝策心軟了。
他可以繼續忍耐,反正兩年都過來了,但總要讓他嘗點甜頭。
強勢的氣息被悄無聲息的收斂,謝策又恢複那清清冷冷的樣子。
雪嫣放鬆下緊繃的背脊,謝策憐愛的拿指腹來回輕撫著她燙紅的臉頰,微微一笑,打趣道:“臉紅成這樣,在想什麼?”
謝策神色太過坦然,倒真像是她在胡思亂想,還沒意識到被反誣一記的雪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謝策卻不在意她會怎麼回答,將視線放到被她反複折磨的豔若芙蓉的唇瓣上,“再親一會兒罷。”
不等回答,謝策已經彎下腰,俊朗的臉貼近在眼前,唇上的溫熱如觸電一般傳到雪嫣心口。
謝策的舌頭慢慢掃過她的唇縫,將她的唇撬開,接著是齒縫,舌頭被勾纏住,打圈、含吻……連同被纏住的還有雪嫣的理智。
直到舌尖被謝策輕輕咬了一下,雪嫣難捱的嗚咽了一聲,身子徹底軟了下去。
她想不明白,一母同胞的兄弟真的會那麼像嗎,就連親吻時的小動作也如出一轍。
雪嫣恍恍惚惚的想起,有一次夜裡,時安來見她,往日兩人最親密的接觸就是擁抱,她那夜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和勇氣主動吻了他。
她記得時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是反客為主,也是這樣咬了她的舌尖。
……
謝策吻得克製收斂,他沒有閉眼,就這麼欣賞著雪嫣逐漸迷離沉淪的臉,腦中想要攻城掠池的妄念不斷叫囂著。
他抬起手,指腹貼在雪嫣白光白皙的眼下,隻不過稍微輕撚,雪嫣就陡然從迷亂中醒過神,偏頭躲開他的手。
謝策的吻也因為她的動作而落了空。
他目光停住,眼裡的濃情,退的退散的散,意味不明地問,“躲什麼?”
雪嫣心口狂跳不止,謝策方才摸的是她眼下那尾小痣的所在。
它不可以露出來,隻有這樣,她才可以騙自己,她此刻是扮演的那畫上女子,這是她最後一層遮掩。
雪嫣尚來不及鎮定,按在桌沿的指尖兒緊繃泛白,眼眸閃爍如星,胡亂找著借口,“我,喘不過氣了。”
看她大口呼吸著空氣,謝策輕笑。
笑她自欺欺人。
她以為遮上那點痣,與他吻得難分難舍的人,就不是她顧雪嫣了麼。
當初自己接近她的時候,她就是喜歡這麼自欺欺人。
那時她找著各種借口,就為了出現在他麵前。
分明無時無刻的想見他,見他這張臉,可隻要他表現出一點點對她另待,她就又會無比抗拒,簡直矛盾至極。
他不介意做兄長的替代,她卻不肯。
後來他想了一個法子,便是讓她看到那幅他故意所作,有幾分像她的畫,想要看看她究竟對自己是何種想法。
誰知她寧願以為他是喜歡一個和她長得像的人,也不認為那就是她。
不過沒關係,總算她肯試探著靠近他了,他也願意陪她自欺欺人的玩下去。
可人總是貪心無度,最初他隻是好奇,兄長為之丟掉性命的感情,究竟是何種滋味。
在嘗到雪嫣對兄長的情感有多濃烈後,他便也想要擁有這份濃烈。
一直到如今,他想要徹底取而代之。
但隻要他展露出與兄長截然不同的那麵,她就會毫不猶豫的推開他,明明已經陷入迷亂,還可笑的要什麼清醒。
不是喜歡這張臉麼,難道是他就不可以,一定得是謝珩麼。
謝策將喘息不定的雪嫣抱入懷中,讓她靠在自己胸口,手掌輕拍著她的後背,溫聲道:“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