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簌簌”聲響自然吸引了陸承影與陸明修的注意,然而白鹿已經尋到陸空星,將他往背上一帶,抬頭冰冷地望了花叢對麵一眼。
陸空星眨眨眼,他看到白鹿做出了一個動作。
看鹿前腿——弓!
看鹿後腿——蹬!
借著這一弓一蹬之力,白鹿快步奔跑起來,把陸空星討厭的人遠遠甩到身後。可鹿一蹬之下,結實的石質圍欄卻開始連片倒塌,本就在花叢之中尋覓陸空星蹤跡的兩人猝不及防,被石圍欄當場壓下!
……又來了,那種幻象。
在被連片石欄壓住的瞬間,陸承影似乎又看到了白發的幻象。他後仰倒下去,即將觸碰白發的指尖差之毫厘,最後隻能抓向空無一物的天空。
終無所得……
終無所得!
除了石欄,棠棣花也被連帶著大片壓倒,陸空星看看身後的盛況,輕輕摸摸白鹿頸側。白鹿側過頭,隻聽陸空星在他耳邊輕輕說道。
“……欄杆公敵。”
白鹿:“……”
他生氣地把耳朵往前麵用力前傾,好不讓陸空星這麼輕易就能對著他的耳朵說話。可感受到陸空星抱著他的脖頸,像個小孩子一樣嘀嘀咕咕,陸文昭就又心軟了。
他慢慢降低奔行的速度,有意讓陸空星多跟他心心念念的小鹿多相處一會兒。
“小鹿,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第一次被喊名字,他自然會火速趕到。
“我還以為陸文昭會先自己來呢。”
人形沒來是有原因的,他正在鹿臨城附近地毯式搜尋商歌,用的就是鹿形。因為商歌是玄鳥,飛得很快,臨時變鹿可能會被跑掉,所以為了方便創商歌,他提前變成了鹿。
陸空星嘀咕完,又幸福地抱住小鹿訴衷腸。
“小鹿,能再見你到真好,我還以為王母這段時間不會放你出來呢,因為我才學了一個仙術,學得太慢了。”
陸文昭:“……”
王母。
這就是星主背地裡對他的稱呼嗎。
陸文昭動動鼻尖,嗅嗅。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陸空星身上有股鳥毛味。
抱著一絲絲疑慮,白鹿一直將陸空星送到住處門口。他一停下腳步,欲把背上的陸空星放下,陸空星就明白他要走了,頓時不舍地又抱住小鹿。
“你以後一定要找點機會,背著王母多來找我玩。”
王母·小鹿:“……”
好的,如果星主能認真向學,那麼王母什麼都不會知道;如果星主滿腦子小鹿無心學習,他會用分-身術再變出個自己,真·背著王母來找星主玩。
眷戀地貼了又貼,白鹿還是在陸空星不舍地眼神中踏風而去。陸文昭在空中拐了個大彎轉回來,落地時已經是人形的模樣。
“……今日可有練習?”
他沉穩地問道。
陸空星白天要被方學士考課業,晚上還有仙術課業,生活相當充實,聞言連忙點頭。他與陸文昭來到柳和盛的窗口,施展了一個遠程不接觸的點石成金。
極致折磨。
柳和盛將再也找不到金子變石頭的源頭。
柳和盛在噩夢中翻了一個身,表情痛苦。
陸文昭讚許地點頭,他從自己袖中摸出一個本子,上麵是他精心摘錄的一些有關凡間的記錄。正是因為看了這些,他深深認識到宮中危險,打算教陸空星一道新的仙術。
陸空星好奇不已。
“有關凡間的記錄,是……”
陸文昭瞥一眼小本子,覺得告知陸空星也好,好讓他也提高警惕,於是單手執本子,淡然念道。
“傳朕旨意,讓冷宮中的貴妃來給皇後當洗腳婢。可是皇上,貴妃已經死了三年了……”
“我與他相識於微末,一路扶持他登上帝位,大婚當日,他卻轉頭將皇後之位給了他的表妹……”
陸空星:“……”
有沒有可能,這不是正經記錄,這是一些她死後他瘋了文學的話本子?
陸文昭明顯將這些血流成河的話本當真了,念了幾條,眉心越皺越緊,還反複教育陸空星。
“從這些記錄之中可見,凡間宮裡,爭鬥激烈。我甚是擔心你,所以今晚就教你一道新的仙術,但先前的仙術也不可疏於練習。”
陸空星還沉浸在那些“三年了王妃低頭了嗎王爺節哀王妃死了”的震撼中,聽到有新的仙術,勉強振作精神,詢問道。
“新的仙術……是什麼?”
“你看這頁。”陸文昭將本子上的一頁指給陸空星看,上麵正寫著皇後如何在冷宮中忍饑挨餓,隔壁就是禦膳房,卻隻能望著食物默默垂淚。
陸空星:“……可是禦膳房不太可能在冷宮旁邊。”
這些細節仙人並不在意,他合攏自己的小本子,認真道。
“讀這頁時我在想,若皇後會那道仙術,情況定會有所不同。”
“其名為——隔空攝物。”
聽到這個新仙術的名字後,陸空星驚訝,陸空星沉默,陸空星思索,陸空星突然驚喜!
陸文昭敏銳地意識到他從這個仙術中聯想到了什麼,立刻開口阻攔,然而終究還是晚了!
“不許……”
陸空星已經迫不及待地脫口而出——
“小鹿來!”
“小鹿從四麵八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