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倒下了,臨死前還緊緊握住刀柄。
凶器上隻留有“他”自己的指紋。
太乾淨反而不像自殺。
一時間,宅子裡人人自危。
嫌疑人還沒有確定,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可能在你昏昏欲睡,放鬆警惕的時候,闖入其中,握住你的手捅向你的心臟。
相關人員不斷被傳喚。
死去的傭人的房間被打開,翻找他過去的一切蛛絲馬跡。
在鑿出的牆壁夾層裡,找到了一本薄薄的“書”,它被塑封著,散發著難聞的皮脂氣,乾癟難看的貼著透明的塑料,它有著一層柔軟的外皮,用鮮血繪成的紅色山茶,一頁一頁的白色紙張夾雜在其中,每張都沾染了大片的血汙。
血跡和皮被拿去鑒定,對比DNA,它的一部分來自於一個早已回鄉的女孩,是曾經的幫傭,也曾是傭人的戀人。
後來她被打碎……
散落在茶園陰暗角落裡的碎肉和碎骨……有些已經被啃齧過了,散發著腐臭味。
案子被移交更高一級。
再後來,時間越拖越久,久到宅院的主人都心虛,以為被發現了什麼。
不能再拖了……
情殺和自殺都被草草結案,蓋棺定論。
那就是大人們的事情了,瘋子愉悅的伸了伸懶腰,天氣很好,是該咬著餅乾哼著歌,出去轉轉。
……
茶園陰暗的角落裡,背陰又冷,沒人會到不愉快的地方找不愉快,除非……是同類。
他沒想殺他,他也沒想到會遇見“他”,那個一直宅在宅院裡的瘋子。
把這些全部扔掉……切碎。
切成均勻的零碎的小塊,扔進下水道,扔進馬桶,扔到所有沒人的地方。
對,撒的均勻一點……不會有人知道這滔天罪惡。
證據被他掩蓋,痕跡被他抹除。
她回家了……對,她回家了,我也不知道,對,就這樣說……
說了彆叫我名字,彆叫,聽不見嗎?
她又在叫我了。
把這些扔掉,扔到垃圾桶裡,就聽不到了,彆叫我名字,明天……明天就把你全部扔掉……
風聲尖銳的像女人的笑又像那聲瀕死之時的尖叫,哈……啊啊啊啊啊啊!
是幻覺吧?為什麼他看到有人站在他身後?一路尾隨?
在扔撒最後一把失去水份不那麼紅的碎肉,他一轉身就看到了宅子裡的瘋子 ,幾乎麵貼麵。
他一直都沒查覺,這麼近的距離。
這像是被人從身後悶了一棍,腦子嗡的一下懵了。
可身體下意識摸出懷裡的刀,前不久剛沾過一個人的血。
心虛作祟,他要殺了他!
不……不行!瞳孔和瞳仁都狠狠一縮……殺掉蘇若以,他絕對,絕對逃不掉,這輩子就完了……
在他身體先衝動,腦子慢半拍的反應速度,蘇若以抓住了他的愰神,獸類容不得半點被殺意挑釁,他迅速握住了他的手迫使刀尖轉向,膝蓋上踢抵住刀柄,捅了結結實實的一刀。
握住刀尖的手鬆開了,可瘋子就像握好朋友的手一樣合握住它們,力道很輕。
接著用膝蓋一頂向心臟裡送進更快、更痛、更狠的第二刀。
整個過程快的不到一分鐘。
受害者被他放開了,血順著刀柄滴到了褲子上,上半身也被濺了一些,不算多,但是個麻煩……
血紅的血在地上開出花,他倒下,洇染了大片大片的土地。
伴隨風聲尖聲的哨音,烏雲似墨水一層層下壓,雨水擊打在地上開出一朵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