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轉校幾天啊,班上的同學一大半都沒說過話,人都認不全。
她扯了下唇角,搖頭:“誰知道呢。”
碗裡的湯都快涼了。
陳幼安捧起碗喝了一口,心底告誡自己要謹言慎行。
她不想剛轉學就樹敵,特彆是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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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鈴聲響起,教室裡的學生飛奔出教室。
回家的回家,打籃球的打籃球,隻有少數住校生和值日生留在教室。
今天,正好輪到陳幼安這一小組做值日。她被安排跟和另一個女生擦玻璃和黑板,任務相對輕鬆。
賀明洲跟他一個大組。他很快掃完過道和講台,想要幫陳幼安擦黑板。然而他們上午才被周中華耳提麵命地“警告”過,陳幼安不想跟他走得太近。
“我自己可以。”
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賀明洲不好意思再堅持。
他耷拉下肩膀,掩飾住自己的失意:“那...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便離開了教室。
十月的天氣帶上涼意,傍晚天色暗淡幾分。
做值日的同學乾完活,都走得差不多了。陳幼安獨自拿著抹布去廁所的洗手台清洗。
這時已經放學,整個走廊空蕩蕩。
她走到廁所門口,聽到裡麵傳出說話聲。
“原來是七班的班長啊,好像是跟他們班的轉學生。嘖嘖,看不出來啊,好學生也這樣。”
陳幼安心口一緊,打開水龍頭搓洗帕子。
水流聲小,她仍能清晰聽清裡麵的談話聲。
“女的沒見過,男生長得還挺斯文的。”
“女的我見過,很裝。聽說她被籃球砸一下就哭了,你說這算不算裝啊。”
“那當然得裝啊,對方可是江琰...沒看最後江琰送她去醫務室了嗎,真是好茶啊...”
陳幼安擰乾帕子,返回教室。
她的腳有些僵,嗓子發緊。
好茶...
被籃球砸一下就哭...
她好裝啊...
被莫名其妙潑了一盆臟水還不夠。
還被無故貼上“綠茶”標簽。
第一次領教到人言可畏,就是這樣活生生地被人當成話柄在背後肆意詆毀。
說不生氣是騙人的,她幾乎想衝回去,找那幾個女生當麵對質。
可理智告訴她,越是較真越容易被人當成笑話,事情會鬨得更難看。
教室已經悄無一人。
陳幼安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將抹布掛回衛生角,背上書包準備離開。
這時候突然“嘭”地一聲響,後門被人一腳踹開。
“就高三那幾個傻逼,還想跟我們約全場,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水平。”李爍的聲音。
陳幼安循聲回頭,看到李爍和一個八班的男生走進來。
江琰跟在他們後麵,身穿三號黑色球衣,手裡捏著一瓶水。
“可不是,隻要有琰哥在,我們三打五...”
苗俊明正搭話,往前瞥了一眼,漸漸啞聲。
教室一時靜默。
太陽餘暉透過蹭亮的玻璃窗射進來,給室內的人和物鍍上金色。
江琰剛打完球,栗色碎發在陽光下泛出光澤。小臂肌肉線條利落,周身都是運動過後的朝氣活力。
他眯了下眼,好整以暇地看著講台旁邊的人。
小姑娘背著書包,一張臉奶白奶白。馬尾乖巧地垂在腦後,有些錯愕睜大了眼。
視線在空中交彙。
江琰拎起礦泉水喝了一口,目光仍是盯著她,絲毫不避讓。
“喲!”
李爍笑著揚眉:“新同學,還沒回家啊?”
他說著走到課桌旁,從桌肚裡掏書包。
苗俊明湊了過來:“她就是你們班搞早戀的女生?我去,便宜賀明洲那小子了。”
苗俊明是第一次見陳幼安。
長得又白又純,還是一臉乖巧的好學生模樣。
李爍餘光瞥了下身後的人,嘖聲,扯開苗俊明:“彆他媽胡說。”
陳幼安站的遠,隻隱約聽見幾個字。
但男生明目張膽的眼神,和幾個零星的敏感詞彙也足夠讓她羞惱了。
尤其苗俊明還是八班的。
剛平複幾分的心情起了波瀾。她憤懣地緊抿著唇,徑直轉身出了前門。
樹欲靜而風不止。
為什麼走到哪都要碰到這群人。
陳幼安皺著眉,不自覺加快腳步。
剛走到樓梯口,背後響起一道少年音。
“喂,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