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退婚 在夢裡也要解氣(1 / 2)

金秋九月,本是豐收的好時節,但是靜亭侯卻躲在書房裡砸了好幾樣瓷器,嘴裡不停地罵罵咧咧,看起來不像是侯爺,倒更像是個市井流氓。

“在京城這個地界兒,敢得罪我班淮,老子弄死他!”

“父親,您彆生氣,兒子這就出去找人揍他一頓。”

“你叫人揍他,我找皇上收拾他!”

“鬨夠了沒有?”陰氏一腳踹開書房門,看著摩拳擦掌的父子倆,厲聲嗬斥道,“還嫌外麵那些話傳得不夠難聽是不是?”

靜亭侯與兒子齊齊噤聲,靜亭侯把踩在椅子上的腿收了回來,靜亭侯世子班恒把挽起來的袖子捋了下去。

九月的天,陰氏愣是要扇著扇子才能勉強平複心底的怒氣,她看也不看地上的碎瓷片,徑直走到椅子上坐下,跟在她身後進來的丫鬟婆子們開始七手八腳的收拾起來。

瓷片撞來撞去的聲音聽得她心裡火氣更重,狠狠地瞪了父子二人一眼,素手一拍,桌麵上的茶盞跟著跳了跳。

“不過是個鄉野小地出來的東西,考上科舉竟說要退婚,還擺出一副當初是我侯府逼婚他才不得不從的姿態,什麼玩意兒?!”

“母、母親,”班恒湊到陰氏麵前,陪著笑臉道,“您且彆動怒,天底下三條腿兒的蟾蜍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咱們家要收拾他,不過是動動嘴的事情,可彆把您身子氣壞了。”

“我倒是不想生氣,可你看看這都什麼事兒?”

任哪個做母親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兒,被人退了三次婚,心裡都暢快不起來。

她膝下僅一子一女,侯爺雖荒唐懶散,但不是貪花好色之人,所以家裡並無妾侍通房,不過他也就這個優點能拿得出手了。

當初女兒出生時,她跟一位閨中好友訂了娃娃親,哪知道那孩子長到三歲的時候得了一場天花夭折了。

女兒十三歲時,與忠平伯府嫡次子謝啟臨定親,哪知道臨出閣了,謝啟臨突然找到“真愛”,跟“真愛”私奔了。害得外麵都在傳,她家姑娘是個草包,連一個丫鬟都比不上。不然堂堂伯爺府的公子為什麼寧可跟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女人私奔,也不跟她成親?

後來謝啟臨雖然被找了回來,但兩家婚事黃了,從此兩家人也不再來往,差點沒成為仇人。

這次的事情更加荒唐,這個沈鈺是是東洲沈氏偏支,勉強算得上當地的望族,來京城後對他們家姑娘一見鐘情,哭著求著跟他家提親七八次,結果他們家剛答應下來,他這廂又反口了。

退婚的時候,表麵上說著配不上他們家,內裡卻是嫌棄她家姑娘口有美貌沒有頭腦,為人奢侈懶散,不是良配。

當初你沒考上探花時咋不這麼說?這會兒倒嫌棄她家姑娘奢侈了,他們靜亭侯府有錢,願意讓自家姑娘奢侈點又怎麼了?!

這廂班家三人氣得食不下咽,那邊被退婚的正主卻還睡得正香。

班嫿在做夢,這個夢很長,長到她醒來的時候,根本分不清這裡是現實還是夢境。當她坐起身,看到外麵掛著的珍珠簾,才恍然驚覺,她剛才是在做夢。

對了,她剛才夢到什麼了?

好像是她又被退婚,誰做了皇帝,她父親冒犯新帝,被削去了爵位,然後他們全家就過上了苦巴巴的日子。

天啊,不能跟人攀比首飾,攀比華服的日子有多麼可怕?

不能看那些人明明在背後罵她,表麵卻不得不恭敬她的憋屈樣子,這人生該有多無聊?

這個夢實在太晦氣,她還是早點忘了好 。

“鄉君,”丫鬟抹著眼淚哭哭啼啼地走了進來,“沈探花竟然來退婚了。”

班嫿軟趴趴的腰杆頓時挺直起來:“退婚?”

完了,噩夢成真了!

她父親不是靜亭侯,那她弟弟就不是世子,她也不再是當今陛下親封的鄉君,她以後還怎麼吃喝玩樂,打馬遛狗賞花?

人生苦短,難道她隻有短短幾年的享樂時光了嗎?

那個夢彆的她沒記住多少,自己不是鄉君以後有多慘倒是記得清清楚楚。想到這,她頓時悲從心來,穿上鞋子披上衣服就往主院跑去。

“鄉君,您的頭發!”

幸好靜亭侯府的下人嘴嚴,不然到了明天,京城裡的熱點就會變成“靜亭侯嫡女因退婚發狂,衣衫不整在家中狂奔。”

實際上,這也是靜亭侯看到女兒後的第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