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軍這下是真的驚了,吞了吞口水,連忙扭頭問身旁的妹妹:“夏啊,咱家這是發生什麼好事了,這不年不節的,咱娘怎麼還給吃上肉了?”
還不等明夏回答,許明軍的腦袋就被人從後麵敲了一下,拿著筷子的張翠芬沒好氣道:“瞧你這點出息,見到肉簡直走不動路了!”
許明軍原本還想象征性生個氣的,一回頭發現是自家老娘,立刻偃旗息鼓,討好著走到張翠芬身後,特彆狗腿的給她捏肩。
張翠芬白了三兒子一眼,趕蒼蠅似的把他趕到一邊凳子上坐著去了。轉頭麵對明夏時,板著的臉立刻染上笑意,就連平時洪亮的聲音都輕了幾個度。
“夏夏啊,你快彆忙活了,趕緊坐下歇著。”說著,不容拒絕的將站著的明夏按到了板凳上。
大概是今天真的很高興,張翠芬破天荒的拿出了平日隻有過年才會拿出來的糧食酒,給許老爹倒了一小杯,驚得許老爹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見人都到期了,張翠芬敲了敲桌,待到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她後,這才神秘兮兮的從身後拿出一張薄薄的紙,‘啪’的一聲拍在桌上。
許老爹離紙最近,伸頭往上麵掃了兩眼,發現啥也看不懂後,默默收回視線,悶不吭聲的等著張翠芬繼續說。
許明文伸長了脖子往紙上探頭,不過顯然他文化程度也不高,隻依稀能辨認出簡單的幾個字,讀了兩遍也沒讀懂是個啥意思。
看著這爺倆的蠢樣,張翠芬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將紙遞給了上過小學的許明軍,嫌棄道:“老三,你來給他們念念。”
許明軍放下筷子,憋著笑接過紙隨意掃了兩眼,當看清楚上麵的內容後,表情瞬間就凝固了,先是震驚,隨後變成了不敢置信和狂喜。
握著紙的手都有點抖,萬分驚喜的看向明夏,問道:“這、這是真的嗎,夏夏你考上中專了?!”
隨著他這句話落,許老爹和許大哥也是又驚又喜,許老爹不住的點頭,而許大哥則是直接蹦起來,躥到三弟旁邊,擠著重新去看那張薄薄的紙。
張翠芬樂嗬嗬道:“今天上午郵差親自交代我手上的,貨真價實,還蓋著紅章呢,這還能有假?”
看大家都這麼高興,明夏也跟著一起樂嗬。
雖然按照她原本的想法,並不打算上這個中專,而是打算繼續上高中考大學的,但考慮到中專不但學費全免還有額外補貼,能減輕家裡負擔、改善家中生活條件,這中專倒也不是不能上。
當然,這並不是不考大學的意思,在這個年代,若是想當個普通人,那中專水平已經完全夠用了,但若是想報國,必然是需要上大學的。
如今是六十年代初,距離那場動蕩隻剩幾年時間,明夏不但需要考上大學,還需要儘量趕在動蕩來臨前完成大學學業,這麼算下來,留給她的時間真的不多。
時間短、任務重,自然不能再按部就班學習,明夏打算進了中專之後就開始著手準備高考的事情。
學習對於其他任務者或許比較困難,但對明夏這個前愛國係統分部,在無數個世界參與無數考試、汲取無數知識,化知識為力量提供給祖國的優秀任務者而言,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像明夏這種學神,在什麼地方學、以什麼身份學,倒是無所謂了。
學習對於彆人而言,是不斷接收和理解未知知識的過程,但對明夏而言,學習更像是在已有知識體係中尋找和複習該時代對應的考點。
距離通知書上報道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月,明夏決定好好利用這段時間,在複習和陪家人的同時,順便驗證一下自己有關劇情任務的猜測。
看看在自己不插手的情況下,男主是不是真的能把自己給作死。
許家熱熱鬨鬨給明夏慶祝的時候,男主沈遇此時正窩在由牛棚改造而成的簡易知青點裡,捧著稀溜溜能映出自己倒影的粗糧粥,大口大口喝著。
沒辦法,儘管隊裡對他們新來的知青很照顧,分給他們的活兒也遠沒有本地社員那麼繁重,但依舊把這群從城裡來的,從未做過農活的知青們給累得夠嗆。
草草吃過晚飯,和沈遇一起來的幾個知青相互抱怨了一會兒農活難做後,陸續開始沉沉進入夢鄉。
唯有沈遇,躺在硬到硌得慌的硬板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閉上眼,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張清新如空穀幽蘭的嬌美麵容,那女孩……雖隻一個照麵,卻讓沈遇記憶猶新。
想起下午勞作時,自己從彆的知青口中套出的消息價,沈遇眼神暗了暗,仿佛下定什麼決心似的,重重閉上了眼。
反正他來了鄉下和孟嘉禾在城裡,他們之間已經沒可能了,他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聽說那個叫許明夏的姑娘家裡疼的緊,上麵還有三個對她唯命是從的哥哥,若是能和她在一起,還愁沒人幫他下地做農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