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瓏玲摸了摸鼻子,然後又好奇道,
“那同你比呢?你近來的文章可是頻頻被閣老誇獎,莫非他的學問,甚至比你還要好?”
“確比我好。”
於則祺倒不是那般自以為是之人,大方承認道,“當年我與他二人一同在國子監念書,我還想著如何天天頑皮逃課呢,他便已能幫著夫子編撰史料了。”
?阮瓏玲還是將信將疑。
“若當真這般才華斐然,那他豈不早就考上狀元了?何至於現在還耽擱在此?”
狀元算得上什麼?
那位可是穩坐在金鑾殿上,在殿試中,給狀元出題之人。
書房中那位的身份,於則祺心裡頭自然清楚,可卻不好同阮瓏玲說得非常明白。
畢竟首輔化名王楚麟下揚州,定然是有要事要辦,不能輕易暴露身份。
李渚霖向來心狠手辣,若是於則祺對外人泄露出去,於己於她,甚至於隴西於家,都沒有半分好處。
於則祺不知如何解釋,隻得諱莫如深道了一句,
“尋常百姓夢寐以求的功名利祿,榮華富貴,於這世上某些人來說,不過就是袖間的浮塵,腳底的泥灰罷了。”
“狀元及第,鮮衣巡街……於他已無甚意義了。”
。
聽他這麼說,阮瓏玲瞬間覺得醍醐灌頂,“明白了。”
“這位王公子,定與於兄一樣無心名利,不想入仕,不喜朝堂紛爭,隻想要隱於凡塵當中,今後如周閣老般,做位誨人不倦的碩學宏儒!”
。
。
於則祺搖紙扇的手頓了頓,“額,你倒是也可以這般理解。”
相貌英俊,人品端正,才華斐然……
眼前這兩個身懷大才的隱世高人,是多麼好去父留子的人選啊!
真真是太可惜了!
阮瓏玲不禁好奇問道,“如你們這般身懷大才的隱世高人,不入仕便也罷了,但都無需考慮娶妻生子的麼?
我可是聽閣老提起過,你家中父母相看了好幾個家世相當的貴女,都被你拒絕了……莫說你了,就說這王公子,好似比你還大上兩歲呢,也沒有成親。
莫非你們今後隻打算一心證道,不戀紅塵了?”
於則祺嘩得一聲將紙扇合攏,朝書房靜坐的白色身影指了指,
“那位公子一直將心思放在朝政……放在學問上,家中倒也一直催他成親,可終究拗不過他,所以婚事才一直沒有著落,就這麼耽擱了下來。”
“至於我……”
於則祺話語頓住,眸光落在眼前的青衣女子身上,她站在顆開得正好的玉蘭樹下,白皙碩大的玉蘭花瓣,隨風飄落,將將擦過她的發梢、衣擺落下……美麗不可方物…
“以前未碰上合心意的。
現在,倒是有了……所以,理應也快成親了吧……”
阮瓏玲怔在原地,絲毫沒有察覺他含情脈脈的目光,滿腦子都是他前一句話!
所以之前是她誤會了?
王楚麟並非不能人事?
隻不過是因醉心在了學問上,所以才無暇尋嬌妻?沒有將心思放在婚配上?
阮瓏玲驟然抬頭,雙眸迸發出希望的光亮朝那個銀衣身影望去,隻覺得王楚麟宛如救世主再現,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光彩!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竟一直就在眼前?!
就是他了!
她決定了!
王楚麟,就是今後她孩子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