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們 姐妹們(1 / 2)

繼室千金 春未綠 4501 字 8個月前

既已選官,自然不能在家耽擱,高平地處安州,進京之路要從陸路再走水路,鬱氏作為當家主母,非常忙碌,要打點行李,好在她一切打點井井有條。

在此之前,鬱氏便帶著瑤娘去見二房眾人,羅家兩房早已析產而居,兩府中間開一小門作為通道,平日多往此往返。

鬱氏牽著瑤娘,細心叮嚀道:“你叔祖母如今是咱們羅家輩分最高,你要喊老太太,再有你兩位伯母……”

竇老太君已是花甲之年,皮膚卻紅潤,臉上光滑無皺紋,一看就是保養極好的老太太。她見著瑤娘就摟著她,又語重心長道:“這孩子是個有後福的,日後要好生保養。”

如此慈祥的叔祖母摩挲著她的臉,瑤娘心裡有些感動的,但她亦知曉羅家兩房關係很好,竇老太君對小輩們都很慈愛,尤其是對羅敬柔。

聽聞當年父親原配汪氏就是她幫忙說親說來的,汪氏待她這個嬸娘比和自己婆母還親近。

竇老太君下手坐著兩位夫人,坐首位的站起來道:“孩子,我是你大伯母,過來我看看。”

瑤娘連忙喊了一聲:“大伯母。”

大伯母任氏身著絳紫色半臂,任氏四十餘歲的年紀,兩腮無肉,眉心有一道很深的縱紋。當年她嫁過來的時候,大伯父羅至孝一表人才風度翩翩,但現下四十多歲的人了,還隻是個太學生,因此一對比隔房堂弟羅至正和羅至孝親弟弟都進士及第,任氏對丈夫很不滿。

聽銀容說這位大夫人為人尖酸刻薄,又慳吝,待兒媳婦和孫子都不是很好,大伯父耳根子軟,常常前麵答應母親竇老太君的事情,隻要任氏發話,他立馬就能改變態度。

此時,任氏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對鬱氏道:“孩子不燒,隻瘦了些,我看要多用流食,以免傷小孩子脾胃。”她嘴上如此說,但見這黑瘦小娘子身著茜紅色月季花妝花褙子,頸間帶著白玉瓔珞,就是頭上的包包頭用的亦是蜀錦,心道真是暴殄天物。

不過,長房和她們二房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任氏也不惜嘴上多關心幾句。

鬱氏笑道:“大嫂說的是,如今隻給她吃些長生粥、魚粥還有燕窩粥,就是怕傷了她的脾胃。”

接著又是任氏下首的女子起身來,她生的相貌端雅,眼角有幾道細紋,但絲毫不減其風度,這位是二夫人蔣氏。

蔣氏出自名門,進門後更十分賢良,她和任氏完全不同,還作主為丈夫納妾,她本人生了一兒一女,長子早已娶妻,娶的是內侄女小蔣氏,女兒則是之前所說高嫁汾陽王次子成國公的羅時嵐。

除此之外還有孫輩的媳婦,任氏之媳周氏,周氏是本府教瑜之女,再有蔣氏之媳小蔣氏。二房如今由小蔣氏打理家業,她年紀雖輕,積威甚重,家世又好,彆說是同輩的周氏範氏不及她氣派,就是鬱氏在這裡,她也派頭很大,隱約有種盛氣淩人之感。

實際上前世小蔣氏還真的欺負過鬱氏,隻瑤娘當初不記得是何事,那時她年紀還不大,因為鬱氏不讓人給她點心吃,她氣的天天捶門,半夜餓的燒心,白天又自卑身形不敢出門,因此也沒有打聽,隻知曉有這回事。

如今想起來,固然羅敬柔也有離間捧殺她的問題,可她自己也有很大的問題,若自己不受彆人乾擾,誰會拿她怎麼辦?

現在小蔣氏可是很熱情,她拉著瑤娘的手道:“五妹妹既然身上大好了,就常過來和我們說話。”她又褪下手上一對玉鐲,殷勤替瑤娘戴上。

瑤娘忙要推辭,小蔣氏則道:“何必如此,都是一家人。”

蔣氏也笑道:“五丫頭你就收下吧。”

卻說同為孫輩媳婦的周氏,見小蔣氏出手大方,她垂眸不語,任氏則瞧不做聲的白了自己兒媳婦一眼。

比起小蔣氏豪門顯宦出身,周氏之父雖然也是進士出身,乃高平名儒,但家底很薄,因此嫁妝很薄,讓和她前後腳進門的小蔣氏比下去了。固然後來生兒子上高了小蔣氏一籌,但是自從小蔣氏的丈夫羅敬法領了鄉書,周氏丈夫還隻是秀才,她就不敢和小蔣氏比較了。

雖說周氏認為羅敬法沒中秀才,以金來結交衙門中人,用充場儒生的法子參加鄉試,算是走後門,但無論如何羅敬法中了就是中了。

秀才和舉人,可是完全不同。

舉人久試不第者,是可以去吏部報道,銓選官身的,秀才可不行。

周氏和小蔣氏的眉眼官司瑤娘自是不會多加觀察,畢竟她現在身份就是個六歲的小姑娘,要有小姑娘不諳世事的樣子。

見過大人們之後,竇老太君就喊道:“讓時貞、時芳過來。”

不一會兒,就從門口進來兩位姑娘,打頭的姑娘瑤娘認得,她是蔣氏的庶女時貞,今年十三歲,族中排行第二。

她得了蔣氏的吩咐,連忙上前拉著瑤娘道:“我們盼著你過來好久了,這下可好,日後姐妹一處玩耍。”

“多謝二姐。”瑤娘抿唇笑了笑。

這位二姐姐卻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她此時看起來嫻靜似水,實則主意極大,極度利己主義之人。嫁過三次,每次都把對方家財榨乾,隻是後來做的太過分了,人家三家聯合起來,讓她官司纏身。

曾記得前世她上京為皇上慶壽時,途經這位二姐姐三嫁之地時,聽聞她還打著自己兒子的旗子和人斂財,被瑤娘警告過才收手。

再看時貞身後站著的時芳,她正在換牙,嘻嘻笑了兩聲,見露出缺了門牙的牙床,趕緊又捂住嘴。

這時芳比瑤娘大一歲,生的跟粉團子似的,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她是任氏的老生女兒,任氏待兒子媳婦刻薄,對女兒卻疼寵的如珠似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