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大老爺見羅至正不似說笑,打了個哈哈。回去之後,就和妻子單大太太說了:“至正並不同意,你是知道他這個人的,素來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之人,我若怕說多了,反而招他埋怨呢。”
單大太太特地繞過鬱氏,想讓丈夫直接找羅至正,就是認為對這樁婚事有把握。
她們單家曾經門第顯赫,如今也是家資頗豐,玉京更是俊俏郎君,才學也非常好,這樣的人才,配羅家的姑娘綽綽有餘,總比外頭那些不知道根基的人好多了。
而且她還是挑選的是那個填房出的,嫡長女她們可沒有肖想。
但是她沒想到正是自己這種挑肥揀瘦,惹怒了羅至正等人,羅至正在心裡從未看低過鬱氏,也沒有認為瑤娘比敬柔低一等。
鬱氏見羅至正拒絕了,也是鬆了一口氣,但是見了羅至正還是道:“其實我也不生氣,我本就比不得先夫人,我娘家破敗,而先夫人是侯府千金,雲泥之彆。故而,彆人這般對我,我已經是習慣了。”
“你這是故意博取我的可憐?讓我抬舉你。”羅至正淡淡的道。
鬱氏早知曉此人智近於妖,故而也不敢瞞著他,隻是幽幽一歎:“老爺對我很好,我是知道的,何須再博取可憐呢。隻是一樣的女兒,瑤娘如此被人挑肥揀瘦,我的心裡還真是有就幾分覺得對不起她。因為看不起我,所以看不起我的女兒……”
說完,鬱氏又一轉以前那種柔順之感,反而用如蔥的玉指點了點羅至正的胸膛:“說到底是你待我不好。”
“咳咳。”羅至正沒想到她變的這麼快,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同時,他也想自己以前也的確待她不好,否則,旁人為何看輕她,覺得瑤娘都不如人呢。
當然,此事告吹,最高興的人要屬單玉京了,他是偶然給鬱氏請安時見過瑤娘幾次,不是在踢毽子就是在玩百索,分明還隻是個小姑娘。雖然生的過分的好看,但實在是年齡有差距,他已經是少年,對年齡相仿的姑娘有男女之思,但對羅瑤娘就是真的,小丫頭一個。
這些瑤娘當然就不知曉了,冬日天色黑的很早,瑤娘肚子也有點餓了,拉著時雨趕緊跑回文華堂,因為次日休息還得去竇老太君處請安,故而瑤娘很早就睡下了。
還有時雨,今天直接過來和瑤娘一起睡,姐妹倆睡同一個輩子,嘻嘻哈哈的,在丫鬟們提醒了數次,才睡下去。
臨睡前,時雨對瑤娘道:“五姐姐,我和你說一件事兒啊。就是今天我們跑出來的時候,看到四姐姐打瞌睡,我沒有叫她。”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她帶著幾個丫頭過來呢,也出不了什麼大事。”瑤娘也並不以為意。
時雨也點頭,摟著瑤娘的腰道:“反正以後我是不會給她看功課了,給她看,她就全抄了,害的我被先生吃掛落。”
“睡吧,睡吧,明兒我們還得去甘泉居那邊請安呢。”
姐妹倆熟睡之時,二房的任氏卻帶著人在會寧齋和花園附近找時芳,她焦急道:“怎麼就她沒回來呢,我聽說長房那兩個一下學就跑的人影都不見了。”
小蔣氏管著家,還不得不和她一起來找,她是真的服了時芳這個小姑娘。
好好地讀書,怎麼就不見了,丫鬟們找了幾圈都沒找到人。
還是任氏突然福至心靈,往梅林走了半天,才發現時芳正在這裡哭,任氏看到她就打了她一巴掌:“你這個孩子,可真是嚇死我們了。”
冰天雪地,凍了許久,時芳本來打了瞌睡,但見瑤娘和時雨跑出去,她也想追著她們去長房玩兒,就飛也似的跑出去了,哪裡知道跑到一個假山後麵,她就越走越遠,這梅林卻走不出去了。
小蔣氏好奇的問道:“四妹妹,你怎麼會來這裡?也怪道你走不出去。這梅林是長房的老爺用了奇門遁甲之術,一般人都繞不出去的。”
因為這梅林在牆角,一般也沒人來啊。
被任氏暖了許久,喝了薑湯之後,她才道:“我是追著瑤娘和時雨一起出來的,我聽瑤娘說過這裡的梅林很好玩兒,我就不知不覺得走到這裡來了。”
小蔣氏看了任氏一眼,果然任氏已經開始生氣了,小蔣氏深知這位伯母平日就是個嫉妒狹隘之人,無事還平地生波,又喜歡推卸責任,她反正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在家撒潑,大家也退讓一步。
畢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一早起來,瑤娘和時雨一起起來,去文華堂去,正好羅至正休沐,見到可愛的女兒們,也很高興。
鬱氏則笑道:“且等一會兒,咱們就用膳。”
秦姨娘正在一旁打著簾子,見女兒和五姑娘親親密密的說話,也有幾分高興,不管如何五娘子性子很好相處,有些自己的小脾氣,但是是個明理的孩子。
不巧,此時任氏來勢洶洶,指著瑤娘就道:“好啊你,你個五娘子,唬的我們時芳去梅林,凍去她半條命。你個小娼婦啊你——”
她話音還未說完,就見有人左右開弓打了任氏兩巴掌。
任氏驚懼交加的看向打自己的人居然是那個麵瓜鬱氏,而羅至正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不是你們都說我不看重鬱氏的,正好我不必想法子向漣漣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