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氏見狀不好,大呼冤枉:“老太太,我就是一時情急罷了。昨兒大半夜冒大雪去找時芳,那孩子差點在園子裡凍死了,她說是瑤娘告訴她梅林好看,唬的她一個人過去的,我心疼女兒,才——”
“大嫂心疼女兒,怎麼不心疼心疼你兒媳婦周氏,她懷相不穩你不知曉。時芳逗狗讓那狗兒咬了天哥兒媳婦,你又氣衝衝的找我這兒媳婦,說是我們故意送狗過去。分明當時是你以長輩之威,讓我這兒媳婦送過去的,還說了好些話。我想著大姐兒要成婚,咱們剛來京中,按照你說的悄悄給了二百兩周氏,給他兄弟捐監,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哪裡知道今兒,你無端端的又上門罵我們?”鬱氏站出來大義凜然道。
竇老太君知曉這是長房翻桌子了,也是羅至正出來為鬱氏作主,這次是犯到人家的逆鱗了。她知曉任氏這樣的性子,自己過不好,活似全家都欠著她的,若非心疼兒子,她隻恨不得讓她留在老家算了。
“任氏,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你若再不悔改,你們就回老家去吧,交給三叔公看著,否則,不知道惹出多大的禍患。”竇老太君失望的看著她。
任氏臉上羞赧,她似乎從未受過這般奇恥大辱,知道自己大勢已去,怕被送回老家,連忙跪下來磕頭:“老太太,是我,是我豬油蒙了心。”
她又起身對鬱氏陪不是:“瑤娘的事情也是我太擔心時芳了,三弟妹,都是我的不是。”
竇老太君見此情景,忽然想起當年任氏嫁過來時,話不肯多說一句,路不肯多走一步,小心謹慎,很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她是何時開始變了呢?大抵是從羅至正開始一舉及第之後,她就變得尖刻起來,到之後羅至孝考中進士授官,她就再也平靜不下來。
對於任氏的道歉,鬱氏也大度的道:“大嫂,你我本是妯娌,和親姐妹一樣,我是不會和你生氣的。自家人,事情說出來就好了,家和才能萬事興。”
任氏咬碎了牙,還得陪笑臉:“是啊,是啊。”
秦姨娘站在門外,雖然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卻覺得任氏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
這後宅,如果你男人願意跟你撐腰,同時,他還是個有本事的男人,那你的日子肯定很好過,羅至正就是如此。
可若是任氏這樣,丈夫也許聽她的話,但是這位羅大爺沒有功名在身上,兒子還要靠叔叔們提攜,任氏在自己的小家作威作福慣了,但遇到羅至正,可不就還得認慫。
更讓秦姨娘在意的是,老爺心裡當真有太太,否則,哪裡會理會這等雞零狗碎的事情。
她在鬱氏進門前,還算是得寵,因為原配汪氏和羅至正實在是感情不太和睦,且和婆母也不和睦,雖然管家很強,但作為女人,太過剛強。那個時候,她才能鑽了空子,得到老爺寵愛。
如今,卻不成了,老爺已經很久沒來她這裡了,幾乎已經是失寵了,再有看今天這個情況,老爺分明有意鬨大,告訴眾人,這宅子裡想欺負主母,欺負她是續弦,沒門兒。
……
隻此一戰,鬱氏在家中威望大增,瑤娘和敬皓那裡服侍的下人愈發殷勤,羅至正也和鬱氏的感情愈發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