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夜裡睡下,鬱氏也在和羅至正商量:“這幾日有兩家上門打探我們三姑娘的,一家是老爺的同年陸通判的長子,十八歲的年紀,已經中了秀才。還有一位是湖廣巡撫的孫子,其母是芮溪鄉君。”
羅至正道:“陸年兄官聲還不錯,他那位長子雖然不喜說話,但是難得能夠沉的下心讀書的,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鬱氏也接話:“是啊,我看陸家雖然官位不如老爺,但也正因為如此,三姑娘若是嫁過去,當家作主也儘夠了。還有芮溪鄉君,她是宗室出身,嫁的是湖廣巡撫王尹芳之子,她想說親的是她的長子,年紀比三姑娘大兩歲,雖然還未曾有功名,但王家也是仕宦名門。”
她其實當然了解繼女心目中所想,巴不得和大姑娘時嵐似的,嫁的越高越好。反正她是不會主動替她尋摸更高的親事,沒有因為她挑撥離間而在婚事上報複她,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至於為她籌謀,那絕對不可能。
“聽起來倒是都不錯,我明年也去打聽一二,若是可以定下就行了。”羅至正覺得這兩家都不錯。
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羅敬柔如何,也是羅至正說了算。但羅敬柔顯然並不是這麼想的,尤其是她還找瑤娘打探。
“近來,有沒有人上門來?我總是怕太太忙不過來,偏偏又在那邊。”羅敬柔故意道。
那日她一直跟在鬱氏那裡,但鬱氏藏的很深,輕易不會告訴她誰是誰,隻是讓她請安後就退下,這讓她很不安,於是,故意來瑤娘這裡打探。
瑤娘則心裡覺得好笑,前世貌似也有這麼一出,她壓根就不知道是羅敬柔是為了自己的婚事而來,故而特地找銀容爾珍打聽,她們知曉她是太太的親閨女,自然知無不言。也因為如此,羅敬柔才從她這裡會提前知曉,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這一年的親事都沒有說成的。
但即便自己對她這般信賴,換來的卻是她一盤盤的加倍加豬油和糖霜的糕點。
可見人家不會因為你赤誠以待憐憫你,她要的就是無限製的打壓,達到長房隻有她這個嫡出小姐的地步。
這次瑤娘不會再那麼傻,她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日後我再跟三姐姐打聽打聽就是。”
羅敬柔笑著把手裡的糕點推給她:“這是我讓廚下做的玉兔糕,你看這兔子是不是很好看?我嘗了一口,覺著不錯,就特地送給你的。且勞煩你這一遭了,我去侯府再同你帶幾盞好看的花燈回來。”
“那就多謝三姐姐了,三姐姐送的糕點可真不錯,上回我一不小心就都吃光了。”瑤娘臉上似乎還有點不好意思。
羅敬柔很是大氣的道:“你且放心,日後我會時常送過來的。”她內心彆提多高興了,這傻子,天天吃,日後最好變得癡肥不堪才好。看你貌似無鹽女了怎麼辦?這也不是我逼你的,要怪就怪你自己貪吃。
一幅癡肥若無鹽的尊容,看你如何敢出來搶我的風頭,想起那日東陽侯曹夫人看瑤娘的眼神,還有曹夫人參加婚宴時,還主動提及瑤娘心靈手巧,她就警鈴大作。
繼母分明能和東陽侯府搭上線,曹夫人的長子今年十五,若是繼母能夠為她籌謀就好了,可那日曹夫人來時,繼母隻提起自己的兒子敬皓,完全不提她,這是壓根不管她的死活。
她也知曉繼母不會把她嫁的很差,到底她是長房嫡長女,若是她都嫁的差了,那爹爹和羅家的麵子無處擱,她這個做繼母的也被人說苛刻,底下的妹妹們說親也難,但是再好的沒有了。
故而,她心裡才恨瑤娘,若是鬱氏沒這個女兒,她必定侍奉鬱氏如親母,鬱氏也會替她認真打算,她甚至還能幫忙彈壓住秦姨娘那幾個。
若鬱氏真的心壞也好,她能抓住把柄告訴爹爹,從而她能期望爹爹補償她,把她高嫁出去。
可就是鬱氏這種麵上不虧待,私下不儘力的行為,讓她沒有辦法,隻好想著報複在瑤娘身上。你鬱氏想為你女兒籌謀,也得看你這個女兒配不配?她甚至想讓鬱氏的女兒在她麵前自慚形穢,看看鬱氏這些私心往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