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 這個女兒,真的變了(2 / 2)

林家舅母又拍了拍穆朝陽的肩膀,以此傳達——她是站在她這一邊,也是心疼她的。

感受著肩膀的力道,穆朝陽情緒稍稍提了些。

她抬頭,笑吟吟看著老太君:“我給外祖母做了一首祝壽詞,還有一根上元節在郡主府的馬球會上贏的擂絲珍珠金簪。”

說著,她讓連若把禮物拿過來,親手奉給老太君。

穆朝陽才名冠絕京城,並不是吹出來的,而是真的有真才實學,就連長公主都邀請過她寫名帖。

她的一首詞,十分難得。

老太君眼睛不太好了,是林正清的二妹妹林韶華跑過來拿起祝壽詞讀給老夫人聽的。

讀完,她還特意看了穆朝陽一眼,以眼神告訴她,她也跟穆朝陽一邊。

穆朝陽心裡是有些欣慰的,但看著老太君一直抓著穆昭朝沒放的手,眼裡的光彩又黯淡了幾分。

“好好好,”老太君並不吝嗇自己的稱讚:“朝陽的詞是越來越好了,這根金簪也很好看,我很喜歡。”

穆朝陽心情好了不少,但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老太君把她送的金簪戴上,而是讓人先收了起來,嘴巴不自覺抿起。

老太君心情大好,讓秦媽媽把她準備好的東西拿過來。

“幾個小輩的禮物,我都很喜歡,”老太君從錦盒裡拿出四個荷包:“這是我讓人打的金鐲子,你們一人一對。”

鐲子很粗,拿在手裡很有分量,穆昭朝都有些驚住了。

拿出來看到桌子上細密精致的紮絲花紋,更是震撼。

不說這麼重的金子,單單這個花絲鑲嵌工藝,都花費不菲。

這對鐲子的貴重程度,不言而喻。

而且,每個人鐲子上的花紋都不一樣。

穆朝陽的是芙蓉花。

林家大小姐林韶瑛的是荷花,二小姐林韶華的是桃花。

而穆昭朝的,是梅花。

除貴重外,還承載者長輩的心意,十分難得。

穆昭朝沒戴過金鐲子呢,更彆說是做工這樣精致的金鐲子,她當即便把鐲子戴到了手上,並示意給老太君看:“好看!”

其他三人,手上要麼已經戴了珍貴的玉鐲,要麼是戴了旁的鐲子,這會兒也不好褪下換上這個,一時間倒顯得穆昭朝寒酸的緊,也有心機的很。

老太君倒是不在意這點,她笑著拉著穆昭朝的手,又示意秦媽媽。

等秦媽媽又捧了個盒子出來,老太君這才道:“昭朝打小在外麵吃了不少苦,是咱們這些做大人的疏忽了,老婆子我都活了這麼多年,不定哪天……算了不說這個,我啊,就是想在活著的時候,多疼昭朝一些,這個金項圈還有這盒子裡的首飾,是我格外疼昭朝的,你們呢,也都不要怪我偏心。”

話說得這麼明白,偏心地也大大方方,反倒讓人無可指摘。

本就已經收了一個莊子外加一對金鐲子,穆昭朝是真不好意思再收外祖母這麼貴重的東西。

要說虧欠,那也是穆昭朝親生父母穆存山和林月嬋虧欠的,真不乾外祖母這個外祖母什麼事。

她要拒絕,老太君臉一板:“你不聽外祖母話是不是?快都拿著。”

穆昭朝是真沒臉拿,她就送了外祖母一個園子裡折的桃木枝削的桃木簪子,外祖母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外祖母要生氣了!”老太君板著臉,佯裝生氣。

就連秦媽媽也在一旁勸:“昭姐兒快收著罷,老夫人可都準備許久了呢。”

穆昭朝沒辦法,隻能收了,不過她在心裡默默發誓,以後她一定把外祖母當做自己的親外祖母好好孝敬。

剛是老夫人這邊人去通知說,老夫人頭風犯了,林家舅母就趕緊過來,現在瞧著老夫精神好轉了不少,且這會兒賓客臨門,她管家大夫人總不能一直缺席。

跟老夫人說了一聲後,便帶著大女兒瑛姐兒去外頭接待賓客。

林月嬋雖是林家的女兒,但到底已經外嫁出去,也算是半個客人,再加上她這會兒精神有些崩潰,便留在屋裡,不過她既不說話,也不做什麼,就坐在那兒,神色複雜地瞧著穆昭朝。

老夫人因為開心精神好轉一些,但到底年歲大了,頭風發作後,止不住疼,還是很難受的,沒多會兒她就有些撐不住了。

秦媽媽扶著老夫人進內室躺一躺,要不然等會兒都沒辦法出去見那幾位。

瞧外祖母這麼難受,穆昭朝也有些揪心,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先幫著一起把老夫人安置好。

從內室出來,她看著暖塌案子上依然嫋嫋的熏爐,靈光一閃,她忙朝一臉擔憂的秦媽媽走過去。

誰知剛轉過身走了一步,林月嬋便朝她走過來,目光和神色都極其複雜地道:“昭朝,我想和你談談。”

林月嬋想和她說什麼,穆昭朝一眼就看出來了。

左不過是她曾經跟原主說了無數遍的大道理。

穆昭朝並不想聽,這會兒也沒時間聽。

外祖母都答應了,還送了她一座莊子,就算林月嬋和穆存山不打算給她什麼,她也足夠了!

是以,她不想給林月嬋這個麵子。

但說出口的話,還是因著心情好,委婉不少。

“等一會兒罷,我這會兒有事。”

林月嬋還沒說話,站在穆朝陽身旁的林韶華先開了口:“你能有什麼事,又不用你去接待賓客。”

穆昭朝看了一眼,一個七八歲的毛丫頭,她懶得理,直接走到秦媽媽麵前,低聲詢問:“秦媽媽,府裡有薄荷麼?最好是新鮮的。”

秦媽媽不知道昭姐兒是要做什麼,愣了一下後:“新鮮的沒有,倒是有曬乾的薄荷葉子。”

穆昭朝點頭:“乾葉子也行。”

秦媽媽:“昭姐兒要用?我這就去給你取來。”

穆昭朝忙叮囑一句:“多拿一些來,再拿個乾淨帶蓋子的小砂鍋……有冰塊的話再拿幾塊冰塊……”

秦媽媽不知道她要這些東西是要做什麼,但還是認真記下來。

瞧著一臉穩重,自信泰然吩咐秦媽媽的穆昭朝,林月嬋眉頭越皺越緊,心也跟著越來越沉。

這個女兒,真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