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雋 看著麵前烤的焦黑的橘子,聶峋:……(2 / 2)

無論是原主還是她,都從未見過這個兄長。

在她看來,穆初元迫不及待到莊子來,是過來找她算賬,給穆朝陽出氣的!

畢竟他可是原書蓋章的妹控。

穆昭朝神色沉了沉,對站在小廚房門口的桃枝道:“餃子等會兒再下,我先好好接待下大少爺。”

桃枝不太清楚具體情況,應了一聲就去忙活,丹若卻是擔心得緊。

畢竟在府裡時,她可沒少聽府裡人說大少爺有多疼二小姐。

她也覺得大少爺是來替二小姐出氣的。

“大小姐……”丹若憂心忡忡地喊了一聲。

穆昭朝衝她笑笑:“沒事。”

這小丫頭這會兒倒是機靈。

茶爐的火一直燃著,穆昭朝進了亭子坐下,剛夾了點炭把火調旺一些,把茶爐放上煮著,哐哐哐的腳步聲,就由門口傳來。

穆昭朝抬頭。

一個身著湖青色錦服的公子哥,正盯著她。

正值傍晚,夕陽的餘暉給這位俊逸的公子哥更添了幾分尊貴。

因著是武將,哪怕風塵仆仆,也難掩肅殺之氣。

果然是男主,容貌氣質都很拔尖。

看到正背著夕陽煮茶的穆昭朝,她抬眼瞧過來時,穆初元急促跳動的心臟,猛地停了一瞬。

有一種叫血脈的牽連,在提醒他,她就是他的妹妹,親妹妹。

穆昭朝不著痕跡打量了他片刻,而後客氣地道:“大少爺?”

“大少爺”三個字讓穆初元眉頭猝然擰起。

見他這個反應,以及眼底在那一瞬間流露的不悅,穆昭朝便確定了。

他就是來替穆朝陽出氣的。

在心裡又唏噓了下原主真是慘,她便沒再看穆初元,而是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大少爺風塵未洗,想必累了,吃盞茶罷。”

先禮後兵。

他若不管不顧,直接來找她麻煩,那也彆怪她不客氣。

反正她又不是他那本強取豪奪文裡的角色,不能把她怎麼樣。

再不濟,她可以讓丹若去找外祖母求救啊!

這般想著,穆昭朝倒也沉得住氣,臉色瞧不出一絲慌亂。

穆初元擰著眉頭,就站在那兒,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才擰著眉沉著眸,一臉複雜地走進亭子。

穆昭朝沒動,隻是示意他:“請坐。”

穆初元又站了片刻,這才重重嗯了一聲,在她對麵坐下。

穆昭朝有點詫異,他竟然沒有直接衝上來打自己,抬頭正要問他喝什麼茶時,目光猝不及防落到亭子外一個眉眼分外清雋的少年身上。

欸?

這不是之前那個少年麼!

穆昭朝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穆初元。

穆初元帶來的?

正詫異著,少年突然偏頭壓抑著咳個不停,都帶上了撕裂聲,單薄的身子都因為咳嗽在風裡抖個不停。

穆昭朝眉心緩緩蹙起……

注意到她的視線,穆初元也朝小陳將軍派來送信的小廝看了一眼。

以為穆昭朝是不喜歡外人在,他在外領兵,軍營裡規矩少,倒是把這茬忘了,等了一會兒,見他不咳了,才道:“小陳將軍讓你送什麼信?”

小陳將軍這麼急找他必然是要事,妹妹就在眼前,左右是跑不掉的,先處理小陳將軍的事,也好安心同妹妹相認。

聶峋看了穆昭朝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這趟跑腿錢多,能抵之前三四個工,就算被她認出打一頓,也值。

他上前遞出一個信封。

亭子裡除了穆昭朝和穆初元,便隻有丹若了。

丹若看了看,最後接過信,送到穆初元跟前,然後就趕緊又守到大小姐身旁——大少爺是領兵打仗的,看著也凶,動起手來,大小姐肯定要吃虧的!她得離近點護著。

穆昭朝關注點已經從穆初元身上,移到了少年身上。

她在腦海中問係統:[檢測到了麼?有沒有身份?]

過了約莫有兩三個呼吸,係統:[有,一本大男主文的美強慘大反派,下場極慘,萬箭穿心而死。]

言簡意賅。

穆昭朝:“……”果然是之前離得太遠,檢測不到。

萬箭穿心,確實下場慘極。

碰到那麼多主角,終於碰到個反派炮灰,還比她慘了不知道多少倍。

瘦瘦弱弱,臉白的一陣風都能把他吹倒一樣……真可憐。

穆初元打開信封看信,穆昭朝看那少年。

少年則低頭等回話。

他雖低著頭,卻站的筆直,身量頎長,骨相甚絕。驀地,他身子突然抽搐了下,連肩膀都在發抖,麵色也有些難看,像是在忍什麼痛苦。

正盯著美強慘小可憐打量的穆昭朝:“?”

正奇怪怎麼回事,就看到少年微微偏頭,很壓抑地咳了聲。

穆昭朝:“…………”

咳嗽是無法隱藏的,若一直忍住就算了,一旦開了頭,勢必要把之前忍得全部刻出來。

眼前少年便是如此。

這一開頭,他再也控製不住,咳了個撕心裂肺。

穆昭朝嘴角也跟著抿了起來。

行軍打仗,向來敏銳的穆初元,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穆昭朝情緒的變化,他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那送信的小廝一眼。

亭子裡安靜極了,除了山野間歸巢的鳥鳴,便隻有少年撕心裂肺的咳聲。

穆昭朝沉默片刻,隨手從簍筐裡拿過一個橘子放到小爐子旁烤著。

淡淡的橘子焦香彌漫,穆初元抬眼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小爐子上烤著的橘子,眉頭微挑。

把信看完後,他對那送信的小廝道:“我知道了,晚些回他。”

聶峋好竭力止住了咳,嘶聲道:“陳將軍叮囑過小人,務必請您儘快回複,小人就在這等著,拿到後還要立馬送回去。”

穆初元皺眉。

這個小陳,怎麼還是這麼急躁……

但軍務上的事,總歸還是緊急的,他想了想問穆昭朝:“有筆墨麼?”

穆昭朝正在細心地烤橘子,頭也沒抬:“丹若。”

丹若馬上去屋裡取了筆墨紙硯出來。

穆初元便當場回信。

穆昭朝一點兒都不好奇他在寫什麼,隻是覺得很奇怪,他竟然這麼沉得住氣,都這麼久了還沒有衝過來打自己,果然有大將之風,估計早就盤算好了怎麼讓自己毫無反抗之力,一下就碾死自己。

穆初元刷刷刷回著信。

少年又偏頭咳了一陣。

穆昭朝看他一眼,把小爐子上已經烤的黑黢黢的橘子,用小木夾子取下來,放到案子上滾了滾散熱。

原本的焦香已經帶了糊味,回信回了一半的穆初元又看了她一眼。

見她在玩一個烤糊的橘子,眉頭擰得更狠了,不是喜歡吃,是玩?

穆昭朝壓根沒在意穆初元有什麼想法,等烤橘子晾得不燙手,她用夾子夾起,而後起身。

穆初元瞬間抬頭看過去:“?”

穆昭朝卻沒看他,徑直從亭子裡走出來,走到少年跟前。

聶峋還在忍咳,先是聽到腳步聲,然後看到一雙桃粉色繡花鞋停在自己麵前。

他還沒來得及抬頭,麵前就遞過來一個烤的焦黑的橘子,以及一聲冰冷命令的:“拿著。”

瞬間想起那些屈辱過往,聶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