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5垃圾星的一個荒蕪平原溝壑之中,一塊突起的尖石上趴伏了一頭強壯的鐵脊荒原狼,爪牙金屬質感,緊抓著石麵,它盯著距離它所在七百米開外的兩米高城牆,低頭嘶吼著。
它的眼裡——那城牆內中是一個亂七八糟的鎮甸,裡麵藏著上萬塊肥肉。
而這個鎮甸的後麵是X5垃圾星十五座礦場中的一個,裡麵已經開采了一半進度,每日濃煙滾滾,機械跟人工礦力不斷運作,金錢像是一條暗河,不斷流入所有者的錢包中,也像是護城河外汙水咕嚕嚕流淌,不斷滲入這本就荒涼的區域,荒草都枯萎了,何見嬌花。
往上空看,一個懸浮的磁吸塔上懸浮著一些低等LV1的小飛船,它們正在塔上的能源孔中補充能源,上端懸浮的平台有明顯不同的懸空建築體,那是X5垃圾星歸屬的財團辦公處,其管理人員跟高層都住上麵。
下麵密密麻麻的金屬跟泥土建築塔樓中,到處飄著蒸汽煙霧,往上縈繞成一團團雲似的。
午後一點半,一間酒館後廚中,所見金屬含鏽,棕紅泛著黑的油水從咕咕咕發聲的老舊煙機中滴落,熱菜出爐,冷酒出倉,外麵躁動嬉鬨,一股子汗臭腳臭混合著菜味,顯得煙火氣十足。
十七歲的扶川托著酒盤從繁多的酒客中脫身後,正要去內屋擦手,被一個男子一把拽住,後者伸手摸了下她的臉,她眼底暗色,還未有反應,對方就拉開她的衣領,手指一鬆,三枚銅幣就掉了下去。
雪白細膩夾著錢欲。
扶川看了下對方腰上的三合金勾尾刀跟身上的血腥味,當即靦腆又怯弱道:“謝謝叔叔,您快去喝酒吧。”
對方哈哈一笑,又拍了下她的臀,指著她脖子上的奴隸烙印,“小奴隸,晚上跟哥哥走,賣什麼酒...”
接著跟朋友滿嘴胡話走了。
扶川進了裡屋,撞上十二歲的弟弟過來,後者手裡還拿捏著遊戲機,鼻涕乾巴巴貼著嘴唇,見到她後,一把撲過來要拽走她腰上的銅幣袋子,扶川躲開了,後者惱怒,罵罵咧咧,“他們給你錢了,錢拿出來!快點,不然我就跟爸爸說你打我!”
扶川有些怕他,咬咬牙說:“這些錢是要給媽媽收走的,你拿了,我會被打。”
“我管你!”他凶狠,撲過來就要拽走袋子,但扶川不肯給,反而說了一句:“真的,媽媽說最近酒館生意不好,沒錢給哥哥還有我們兩個上學,有錢都要給她攢著當學費呢。”
他聞言翻白眼,“你個蠢貨,是哥哥那邊考試需要走關係,要很多錢,如果考上了,我家就飛黃騰達了,不過我肯定是可以讀書的,你就不一定了...而且媽媽本來很快要有很多錢了,嘿嘿。”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看了下她身上沾染了一些手印的衣物,滿眼輕蔑,像是在盤算什麼,但沒有明說。
扶川心中一咯噔,卻看到對方猛然衝過來....她微側身,但袋子還是被少年搶走了。
鏗鏘!
身邊燒水的茶壺落地碎裂,外麵櫃台的老板娘麥莉夫人聞聲跑進來,看到眼前一幕後,麵上閃過惱怒,手臂下意識抬起,但很快落下了,罵了兒子兩句,後者笑著跑了。
“沒事吧,手被燙傷了?快去打理下!!快去快去!”
麥莉夫人沒有罵扶川,扶川卻是一副驚恐欲哭的樣子。
“乾嘛呢,搞得我虐待你一樣,燉了肉湯,中午喝點,過段時間就開學了,等著讓你讀書呢,走走走,忙著呢。”
“真的?謝謝媽媽。”
麥莉夫人出去了。
喜不自勝的扶川轉過身,擦了下眼角,臉上沒了笑,回到了自己在後院的雜物間小屋裡,拿出了藥膏塗抹手背,一邊打開小天窗往外看,很快看到酒館外麵的街道有幾個人在抽煙溜達,繞著酒館不斷來回。
她拉上小窗子,坐回冰冷的鐵床板,擦好後,她拉開抽屜,把藥膏放回去,搬開了櫃子,後麵的牆內凹槽裡有一堆瓶瓶罐罐,還有一些剩餘的藥草跟礦石材料,甚至還有充電的小爐子。
她蹲在那擺弄著。
各種藥水按照一定順序跟不同的劑量調配好,而後她拿起自製的三種凶獸硬毛製作而成的毛筆,沾了藥水,在藥草纖維製作而成的粗糙紙麵開始描繪...
描到一半,血腥而殘忍的圖騰即將形成...
嘶嘶嘶,紙麵突然自動燃燒起來,釋放出濃烈的氣味,她趕緊撒上克製屬性的麵粉水撲滅,她的臉色很白,手指還在抖。
看得出緊張又失望。
看過去,材料隻剩下了單薄一點點。
因為前麵的跟這一次一樣,全部失敗了。
現在隻剩下最後一次機會。
沒多久,到了午餐的點,她被麥莉夫人喊下去喝肉湯。
鍋裡油花飄著,單獨盛出來的一碗遞到了她麵前,扶川很順從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接過來。
她長這麼大沒吃過肉呢。
媽媽為什麼忽然對她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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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飯後,老板娘麥莉夫人正在櫃台後從酒桶裡麵接酒,簾子掀開,五大三粗荒野嫖客踩著牛皮角靴走進,忽抬手拍在其臀部,啪一下!
肥臀顫顛,她轉過身來,含嗔似怨,拍打著對方手臂親密咒罵對方,對方感受著對方胸部在手臂上的擠壓,笑眯眯扔下一大袋子銅幣,粗狂的絡腮胡下張嘴就說:“肥臀麥莉,幾天不見,你越來越性感了,我想給你一個發財的機會,跟你的女兒扶川有關,你願意跟我談嗎?”
一群醉醺醺的貧民區討生活的漢子們一聽到這個名字酒拍打桌子叫喊著要扶川出來。
“該死的麥莉,把扶川藏起來了。”
“哦,你們昨天摸到扶川了,我沒有,我的手射殺荒原狼都沒有力氣了。”
“MD,謝克戾那混賬之前還摸她胸了......”
“該死的謝克戾!”
“罵他做什麼,有本事去打他啊,他可比你人多,嘿嘿!謝克戾這混帳有錢!”
麥莉夫人眼底微閃,一臉正氣,埋怨道他們想欺負自己女兒,一邊說;“扶川啊,她身體不好,病了呢,改天再出來...酒是誰的?該死的!先把錢給我!”
外麵吵鬨,後麵小隔間之中,麥莉夫人的丈夫撥動了下稀疏的頭發,兩眼冒著綠光,正在一枚一枚數著銅幣,眼前還有一小堆。
而在酒館的後院雜物間門口,兩個地痞正在喝酒,時不時把耳朵貼著門,當聽到裡麵傳出女子被捂著嘴把時發出的嗚嗚聲,兩人眼睛都紅了,聳動了下腰肢,恨不得穿過門代替裡麵的人。
也不知多久,兩人眼巴巴忍著回去喝酒的時候,酒水剛喝到一半,屋內忽然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接著屋內傳出濃烈的爆炸火光.....
兩人嚇得跌落椅子。
動靜大到整個酒館的人都聽見了,附近本就挨著近的街道攤販以及店鋪人員都聽到了動靜,許多人跑過去,隻發現雜物間小屋屋內已經被火光吞沒,但木門忽然打開,一個衣衫不整的十七八少年跑了出來,也就堪堪穿個褲子,上半身光裸著,胸口還有抓撓血痕,這副鬼樣子誰看不出來,在場的人頓時嘩然,而有人留意到了一件事。
“扶川呢?!”
“扶川在裡麵?!”
混亂中,謝克戾被人包圍住,有人開始救火,趕來的人群中,一個英俊的少年大喊著扶川的名字,跟著眾人一起瘋狂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