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尖利的聲音把老七頭嚇了一個哆嗦,忙上前哄她:“不哭了,不哭了,阿爺錯了啊,阿爺不喝酒了。”
肖春華停止乾嚎,眼角還帶著小淚花,問道:“真的?”
老七頭忙道:“真的,真的,咱這次不喝酒了,給你買張小床怎麼樣?你上次不就想要張小床睡覺嗎?”
肖春華見老七頭情真意切不像是作假,自覺保住了還未到手的銀子,就精打細算道:“我想了一下,還是先不買床了,先請幾個泥瓦匠,把咱們這院子修一修,屋頂的茅草再好好的鋪一鋪,你不是說今年雨水多嗎?咱們現在有錢了,就好好的規整一下住的地方,省的總是外頭下大雨,屋裡下小雨。”
隻要她不哭,老七頭什麼都聽她的,隻是:“修了屋子,咱們還不是要睡地上?”
肖春華得意道:“我想了一個法子,請泥瓦匠砌炕啊,這樣,就不用再花錢買床了,冬天燒炕,也不怕冷了。”
炕啊,據他所知,另一個界域的北方凡人就是睡炕的,但在此界,還沒有睡炕的說法呢。
老七頭主動請纓說:“找什麼泥瓦匠,砌炕啊,我自己就會啊。”
肖春華:“真的?”
老七頭斬釘截鐵道:“真真的!”
肖春華狐疑:“那你以前怎麼不砌個炕咱們睡?”他們可是整整睡了四年的地啊。
老七頭:“我這不是沒想到嗎。”
信與不信的,肖春華不想多追究,就是去問老頭兒,想也是問不出什麼來的,隻好道:“行吧,這砌炕的活計就交給你了。”
老七頭:“得令!”
逗的肖春華哈哈直樂。
張掌櫃得知肖春華提前支取月錢,是為了修繕住處,就建議道:“何不搬到醫堂的後院裡住?金神醫走了之後,後院就空了,空房間多的很,你若是住在後院,醫堂就在前頭,豈不方便?”像是胡老大夫等其他坐堂大夫,甚至是他,在城裡都是有自己的落腳處的,因此,後院確實是沒人居住。
張掌櫃除了是醫堂的掌櫃,還是這裡醫堂的管家,除了管著醫堂的賬務,還管著這裡所有人的吃喝拉撒,他說把後院給肖春華住,自己就能做主。
張掌櫃是在向肖春華示好。
但是,肖春華婉拒道:“我阿爺不習慣人多的地方,他老人家身體不好,需要靜養。”
張掌櫃知道她跟他們家少主結識就是因為那老乞丐病了需要大夫看病,這才陰差陽錯的有了這段緣分,他見肖春華拒絕,也就沒堅持,隻道:“是個孝順的孩子,你阿爺能遇到你,也是他的福運了。”
肖春華笑道:“我覺著也是呢。”
張掌櫃搖頭失笑不已,痛快的給她取了銀子。
肖春華帶著新鮮出爐的二十兩銀子,打算先去集市上踩踩點,打探一下哪家的泥瓦匠活兒好,她正東張西望的走在路上呢,遠遠的就聽見身後有七零八落的腳步聲響傳來,一同傳來的,還有行人的痛呼聲。
“艸,誰撞的老子,瞎了狗眼了......”
“哎呦,老娘的老腰喲......”
“嘶,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呐!”
......
肖春華一聽就是奔著她這邊來的,她當機立斷就躲。
想法是好的,她也立即躲了,但是,她現在是三頭身的小娃娃呀,一連朝路邊退了三四步,還不及大人一步邁的寬,眼看著奔來的人就要撞上她了,猝不及防的,她被人拎著後腰帶提溜了起來。
一連串的小乞丐們從她眼前塵土飛揚的奔過去,肖春華認識他們,他們就是城東的乞丐窩的,以前,肖春華最怕的就是在路上遇到他們,他們餓狠了,可是連人都吃的。
留過城東的那一段小河邊,隨便挖個坑,都能挖出一些碎骨頭渣子,肖春華不願意去想骨頭渣子的主人都是誰。
這幫子小乞丐,也不知道是偷了誰的東西,他們呼嘯過去之後,緊隨其後的又跟著追過去一隊人馬,看那彪悍的身形,那幫子小乞丐,想來是討不了好了。
肖春華希望他們能討不了好,他們不好了,她就會安全許多。
奔跑的人都過去了,街上恢複了秩序,行人也三三兩兩的走動了起來。
肖春華看著離地兩尺的自己,地還在一個勁的往後退,她忍無可忍道:“哥哥,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
您是不是把我忘了,我還在您老手上掛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