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錢莊,肖春華聽錢莊掌櫃的跟其他換錢的客人說,現如今金子少,就是拿一百二十兩銀子來,也兌不了一兩金子的,因此,得了駱華生的金子,她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花了它,而是藏起來,等救急的時候用。
而且,金子量輕且貴重,比銀子,甚至比銀票還好藏。
說起金子,肖春華這氣就生不下去了。
這金子,還是駱華生送給她的,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駱華生對她,真的是沒得說的。
肖春華問他:“你說,你跟我鬨這麼一出,是為了什麼?”
駱華生聽她連哥哥都不叫了,知道她這是真的生氣了,想了想,就跟她多說了一些,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家人挺多的,呶,外頭那些,隻是九牛一毛,你知道,要養活這麼多的人,每天要多少錢嗎?哥哥我缺錢啊,總不能讓他們跟我喝西北風吧?”
“那你就想著從我這裡發財了?我可跟你說,我沒錢的。”
駱華生笑道:“你沒錢,彆人有錢啊。而且啊,你這是第一單,開門紅,我原本也沒想從你這裡掙多少錢的,我可跟你說,我府上的人,可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讓他們總憋在府裡,也不是個事,我就把他們拉出來,讓他們活動一下,順便給他們找些事做。”
“他們能做什麼?”
駱華生但笑不語。
想到他說的‘彆人有錢’的話,肖春華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城東這片江湖?”
駱華生給她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道:“春花妹妹就是聰明。”
肖春華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也隻能說:“這邊水深的很。”
駱華生道:“那我更得來趟一趟了,這渭陽城,是百姓們的城,更是我駱家的城。在這城裡,竟然有我這個主人不知道的勢力存在,我豈能安睡?”
肖春華看著少年文秀的眉眼,卻覺著他此刻看起來鋒利逼人。
渭陽城是駱家的老家,是皇家封給他們的封地,更是他們曾經的發家之地。渭陽城百姓幾百年來都受駱家庇護,因此,駱華生說渭陽城是他們駱家的城,真不是吹噓的,人家無論從道義上,還是名義上,說是渭陽城之主,都名副其實。
若是駱家真跟駱華生說的,他們家隻有他一個人了,那麼,他就是這城裡最尊貴的主人了。他說來趟一趟城東的渾水,就是這渭陽城的知府,都不能說什麼。
肖春華被她花生哥哥的王霸之氣震了一下,但也隻這麼一下,她就告誡道:“我可先跟你說了,這城東,表麵上是乞丐窩,實際上,這裡是官府、民會、江湖三不管地帶,凶險著呢,你可彆粗心大意了,輕敵,最是要不得。”
駱華生看她一本正經的說教,笑道:“你懂的還挺多,以後,你做我的軍師怎麼樣?”
肖春華意動,問道:“能把工錢給免了嗎?”
駱華生忙道:“那可不成,一碼歸一碼。”
肖春華泄氣道:“那就算了吧。”
這個時候,工匠頭子帶著一幫子工匠們查探回來了,跟駱華生道:“少主,這裡,實在是太破舊了,沒法修。”
肖春華好奇問道:“那怎麼辦?”
工匠頭子看看穿著怪裡怪氣的小丫頭,回道:“推倒,重建。”
肖春華不乾了,辯解道:“這牆,這柱子,這房梁,都穩的很,怎麼就要推倒了?隻是房頂的瓦片壞了,鋪上新瓦就行了,怎麼就不能修了?你說,你是不是想替你們少主多賺錢,才亂說的?”
工匠頭子簡直額頭都冒冷汗了,他跟個小丫頭片子說不清楚,對駱華生道:“這房梁,都被蟲子蛀空了,還有柱子,按照計算,根本早就撐不起這屋子了,至於牆,也應該早就倒了,根本經不起一場風雨。這屋子能撐這麼多年,真是奇也怪哉,按說早就該塌了......”
肖春華縮了縮脖子,偷偷的瞥了眼倚在牆根的老頭子,這個,要是這工匠頭子說的是真的,可能,或許,應該,是老頭子做了什麼手腳吧?
肖春華幾乎可以確定,定是老頭子用法術加固了這寺廟裡的唯一房舍,它才身殘誌堅的存留到現在。
趁駱華生和工匠頭子說話,肖春華悄摸摸的溜到老七頭身邊,小聲問他:“老頭兒,怎麼辦?人家發現了。”
老七頭連眼睛都沒睜,道:“發現了就發現了唄,他是能找出原因還是能怎麼著?急什麼。”
肖春華:“可是,要不要推倒重建呢?”
老七頭道:“就這麼破椽爛瓦的幾麵牆,修繕跟重建有差彆嗎?”
肖春華恍然:“也是哦。”
說完,她就登登登的跑到工匠頭頭麵前,仰頭對他道:“那就推倒重建吧。”
工匠頭子去看駱華生。
駱華生遲疑道:“要是重建的話,工期肯定會長的。”
肖春華一臉木然的看著駱華生,道:“我可是有五百二十個建築工人給我乾活呢,能有多長的工期?我又不是要建宮殿,隻是建一座房子而已。你說是吧?花!生!哥!哥!”
駱華生被反將一軍,哈哈笑道:“春花妹妹說的也是哈,那麼,就這麼乾吧,老李,你去安排,若是要搬石頭,砍木頭這樣的重活累活,就都交給老鄭他們去。”
姓李的工匠頭子領命去了。
就這樣,從今天開始,這寺廟就開始大刀闊斧的改建起來。
寺廟原址就是在西林山腳下,建房子的木料石料以及沙土采集,都方便的很,他們又人多勢眾,因此,建房子的進度是一天一個樣,唯一不變的,就是紮堆紮營的軍用帳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