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的大腦是一片空白。
我們全都擠在棺槨和牆壁中間,位置分布從外向內依次是我、紅搖、九叔、張玄、槍哥和舒道。紅搖不是戰鬥係,九叔和張玄沒有遠程攻擊,槍哥和外麵又隔了幾層人。要是想等他救援大概要期盼他的子彈有隔山打牛的能力。
說實話,就算真的讓粽子捅一下我估計也死不掉。但是大概會生不如死。舒道槍哥紅搖大概會把我先拆分了研究再關起來逼供,最後泡到福爾馬林裡供大家觀賞……
所以我當時的反應是下意識慘叫一聲,然後迅速抽出背後的一捆鋼管中的一根用力捅了出去。
各種文學作品的主角在危機麵前是會爆發出無限力量的。就算我不算人,可還有著人的本能。剛才張玄的長冥半天才破防的鋼鐵粽子殼竟然被我一下子用鋼管戳了進去!
Ft=mv。據此推斷,速度越大時間越小受力也就越大。
……誰來告訴我這時候出現在我大腦裡的衝量定理是什麼東西……這過於科學了好不好……
粽子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可是這時候不是我奇怪乾枯的屍體為什麼聲帶還有振動功能的時候了,我驚恐的發現它居然以不是主角的身份也爆了種!我被它舉起來,頭朝下用力扔了出去。
——喂喂!你這是犯規的!小怪物不能爆種這是規定啊啊啊!
槍聲在我腦後迅速響起來。看來槍哥他們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可是這和我沒有關係,我現在要處理的當務之急是如何調整姿勢安穩著陸。對麵的牆如今已經近在眼前……
——砰!
好吧,已經不用我考慮了。
麵朝牆著陸失敗的我表情相當淡定,張口噴出一大口血,壁虎一樣呈現“大”字型貼著牆緩緩飄下去。我微微動了一下,胸口悶悶的疼,結合噴血的動作,大概是肋骨戳進肺裡了。
“阿守!”
紅搖美女難得失態的驚呼聲讓我一陣感動。還是有隊伍好啊!哪怕隊伍裡隻有個暴力奶媽,至少有人奶你不……
“——快跑!”
……是麼?
疾風貼著我的腦袋擦過去,一隻乾枯的手臂緊挨著我的臉頰深入地麵,石磚蛛網狀碎了一片。險些沒了半個腦袋的我冒著冷汗抬眼,那雙空洞的眼窩正在很近的距離和我對視著。
……槍哥,你是強T不是麼?為什麼沒有拉住仇恨!!!還有為什麼這隻粽子的頭又長了回去?!
來不及想什麼了,我一骨碌擦地滾開。然而那隻妄想把我變成他那個樣子未遂的手居然也跟了上來。一插又一插,驅趕得我像滾筒洗衣機一樣滿地亂滾。餘光瞥見張玄和九叔緊緊纏著它,可剛才還威力無比的長冥卻忽然失去了作用一樣。槍聲暴烈,刀風凶猛。但是無論他們的攻擊如何緊迫,這隻粽子卻全然不顧,一心在我身邊緊迫盯人。
TAT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你不就是嫉妒同樣身為粽子的我長得比你好看嗎?也不用表達得這麼激烈啊!至少、至少……讓我站起來躲啊!滾來滾去的很沒形象有沒有!
我頭暈得幾乎淚奔。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已經無頭的屍體會重新接回去,死了兩次的人還能精確製導。墓室並不大,我像拖把一樣幾乎把每一寸地皮擦了個遍。忽然我的動作被什麼東西擋了一下,睜眼一看,一具顱腔空空的屍體緊貼著我的臉。
“……”
天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氣才忍著沒有叫出來。隻是一刻的停頓,後麵的粽子一個揮手,就要把我釘在地上。來不及思考什麼,我順手抱住旁邊的屍體一個翻身,粽子的手噗地戳穿了屍體的胸腔。
“Come on baby……”我咬著牙,費力地抽出被亂七八糟捆在身後的鋼管,趁它還沒來得及把手抽出來,用儘全力一管子向它的腦袋抽下去。
本來那個腦袋就被張玄割下來過,現在接得並不牢固。一聲鈍響,腦袋在脖子上晃了兩下,就嘰裡咕嚕滾了出去。
然而無頭粽子卻並沒有倒下。我不假思索把手裡的管子猛地插/進了空洞的頸部。
剛才舒道用來探位的洛陽鏟,因為沉得影響其他人行動,拆下來之後被我原樣背在了背上。我曾經抱怨過這種壓榨婦女勞動力的行為,然而此刻這些管子卻變成了我的倚天聖劍!
“插/你妹啊!給你點顏色你還真當自己是畢加索隨性創作了?!追我……我讓你追!身為小BOSS就應該有被刷成經驗值的覺悟!死了兩次再詐屍你以為你有龍珠啊還自帶複活點!八嘎!自己是粽子了不起啊?!我也是……就算你是bug,我也要代表廣大程序員消滅你!”
我雙眼通紅,神經病一樣念叨著,一根一根把鋼管狠狠戳進粽子的頸腔,連踢代踹蹂躪著那可憐的元代將軍。直到粽子脖子上方綻放著一朵絢麗的鋼管花,被我戳成一個乾花插架,才最後一腳飛起,效仿它剛才對我做的,一腳把它送到了對麵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