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叔?咳,我寬宏大量不計較你剛才飛我的一刀了。所以彆扣我工資好吧?”我大度地說著。
九叔:“……”
“黃宗他費儘心思想要得到這個是為了什麼?”槍哥凝視著手心裡的真正品匈奴金耳環不包郵,問道。
“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當黃宗打開盒子看到裡麵的南孚聚能環時候的表情。”紅搖幸災樂禍地暢想著,“這可是比拿到假貨憋屈一萬倍的事情啊哈哈!”
“這就是傳說中的金子啊……”我頭上頂著被眾人圍毆出來的大包,表情虔誠地小心翼翼拿起曾經被我當破銅爛鐵塞到飯盒裡的耳環,仔細觀察著。
說實話,身為一名月薪九百的普通小市民,能近距離觀察到金子的概率是很小的。何況是這麼古老的金子。如今看到之後,我覺得它和黃銅也差不了多少。
耳環的上方彎成一個開口的橢圓弧,前端磨尖,是插入耳洞的部分。下方掛著黃金耳墜,造型是一個圓滾滾的猙獰獸頭,因為年歲久了,可能保存也不太完善,獸頭的臉已經看不太清楚。
“這是一對虎形金耳墜,”舒道解釋著,“看得出來,工藝十分精細,線條硬朗粗曠,是西漢時期匈奴飾品的特征。當初是在寧夏的一個黑市裡麵發現的。之所以會注意到它,是因為這件飾品有些特彆。你看,雖然已經看不清楚,但是虎頭卻有明顯的變形,犬齒拉長,額骨突出鼻梁變窄,這使虎的臉看起來有些像人類。這種表達方式在匈奴飾品之中從未見過。”
我盯著那五官模糊的一團煞有介事地假裝點頭認同。
“可是,匈奴耳飾和這裡有什麼關係?”槍哥問道,“一個是北方的遊牧民族,而這裡卻是位於福建的懸棺葬群。這兩者到底是怎麼扯到一起的?”
舒道搖了搖頭。
我一直盯著那耳環看著。說實話,我一直很佩服舒道的鑒彆技能。就連我的眼睛都看不出來這是一隻老虎,他卻能把這玩意兒往“虎人”身上聯係。不知道是不是看得久了,我忽然覺得這張臉依稀有些眼熟。
“我好像在哪見過這個人……”我自言自語著。
“你見過?在哪裡?”一直沉默的九叔忽然抬頭問我。
我看他一眼,撇開頭,不鳥他。
“阿守,你見過這個‘人’?”舒道也問道。
“不能說見過,也不能說是這個‘人’吧。”我從記憶裡拚命抓著那一塊浮板,“我在夢裡看見過這張臉,不過是麵具而已,夢裡的人戴的麵具就是這樣!”
槍哥一臉無語地看著我:“任守,你就算想找存在感也不是這樣的找法。還做夢夢見……你怎麼不說是老虎托夢給你呢?”
舒道卻沒有像槍哥一樣嘲笑我。他反而問道:“是什麼樣的夢?”
我回憶著,把出發前夜夢見的東西儘量詳細地描述給他聽。那塊巨大的黑石,戴了麵具的沉默的工匠,還有穿著破爛長衫站在高處的人,無臉麵具之後,那一雙碧色的方瞳……
“這是什麼預兆嗎?”最後,我問著。
舒道的表情很是深思。可是,這些事情實在是有些離奇,能把這些東西聯係到一起的,腦袋都多少有點不正常。思索了片刻,舒道放棄了。
“不要白花力氣了。”九叔說,“無論這一切代表了什麼,我們能做的就是繼續深入。黃宗的目的,耳環的秘密……可能都藏在洞穴深處。而且,我有一種預感。那裡藏著的秘密遠遠超過這些。”
九叔站起來,看著張玄問道:“張玄,那個鬼語者並沒有死。這是第二次了。如果你沒辦法保證自己不受她影響,再拖了大家後腿的話,你可以選擇在這裡退出。”
“不會。”張玄把長冥插回腰間刀鞘中,表情恢複了一貫的冷漠。隻是不知為什麼,這種冷漠透著一點犀利。
“不會再這樣。”張玄直視著九叔,眼睛是剛才那樣的清晰透徹,透著冰淩一樣的冷意,“所以不許再用她來試探我。不許再傷害她。”
九叔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唇角勾起一個滿意的笑:“自然。任守是我們的同伴,我怎麼會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