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咳了一聲:“不管是什麼,現在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我們要找的不是寶藏,而是……”
舒道望著遠方喃喃自語:“希望有解毒劑……”
九叔:“……”
我覺得他現在一定相當痛心疾首,因為最後一個不會打破他營造的緊張氣氛的人也倒戈相向了。
我們的道路在漸漸向上轉去。這不僅體現在舒道爬坡的步子越發沉重,更體現在我漸漸聽到了聲音。人說話的聲音。
我們似乎總在黃宗他們的下麵或者後麵。這種總讓我產生某種不愉快聯想的體位實在是很令人糟心。我不確定尼卡知不知道這裡有這樣一條道路,隻是我依然伸出手來,指了指上麵。九叔他們停住了腳步,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順便看我口型翻譯。
我把頭發擰成泡麵形狀,示意說話的人是黃宗,擺口型:“就是這裡嗎?”
然後我往胸前塞了兩個饅頭示意說話的是尼卡:“怎麼,你連我都不相信了嗎?”
槍哥無語地看著我手忙腳亂扔了饅頭整頭發擺造型:“嗬,你——我自然是相信的(打kiss),隻是尼卡,這裡隻是一片地下湖而已,難道寶藏在水底嗎(舌吻)?”
九叔,舒道,槍哥:“……”
槍哥把上了膛的□□頂到我腦門上,用眼神警告我再亂擺動作就崩了我。
哎,真是遺憾,難得我還準備了三無版的地落和僵屍吸血鬼版本的展莫辭沒用上呢。
上麵那兩隻似乎完全沒意識到旁邊還有個未成年少女地落,花了好久兩個人才喘息著分開。尼卡那從來高高在上的聲音此刻軟儂得像融了蜂蜜,她輕喘著嬌嗔道:“你彆急嘛,最好的東西,總要等到最後才對,不是嗎?”
黃宗笑起來。他似乎在問地落:“怎麼樣,有沒有聽到什麼?”
地落的聲音低啞懦弱:“有……很多人,聲音很雜亂。我聽不清楚……”
黃宗似乎是斥責了她一句,展莫辭冷笑一聲:“黃宗,你們這對狗男女親熱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想過自己的旁邊還有一個人?她真的是你的親妹妹嗎?”
我很容易想象出展莫辭的表情。這個男人屬於那種隻要看一眼就能給彆人留下極深印象的,哪怕是極壞的印象,你也能輕易回憶起他那張輪廓深邃的蒼白麵孔,陰鬱的黑眼圈和灰色冷漠的眼珠。扯著嘴角拉著眼睛,陰冷地笑著的樣子。
黃宗輕笑著:“自然,這有什麼可懷疑的呢?除了血濃於水的親人……這個世界上有誰願意為了你,做到在屍洞之中呆了十二年,然後為了你出生入死毫無怨言呢?”
展莫辭大笑起來:“毫無怨言?黃宗,你憑什麼覺得她毫無怨言?因為她沒有說嗎?算了,你們兄妹的事情,我不想再管。隻不過這單子生意接的虧了,下一次就算給我再多歐元,我也不想看見這麼惡心的事情。”
黃宗怪笑了一下:“惡心嗎?哈,展莫辭,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人會比一個被婊/子生下來的怪物更加惡心呢?特彆是,這個父不詳的孩子到最後還變成了一個在雇傭兵界都臭名昭著的混蛋……”
我豎起耳朵聽了好久,沒聽到其他的聲音。想象中展莫辭痛毆黃宗的事情沒有發生。
舒道沉吟著:“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展莫辭的父親是個法國沒落貴族,而他的母親卻不太清楚。現在看來,可能他的母親是被他的父親強/暴之後才……這倒真的是……”
舒道歎了一口氣,槍哥爆了一句粗口:“靠!這都能忍下來不揍丫,他還是不是男人啊!”
上麵的人說了幾句互相揭短的閒話,並沒有透露什麼重要信息。過了一會兒,尼卡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快要到了。”
她的聲音帶著笑意,仿佛透過聲音就能看到那張嫣然明麗的笑臉。她說:“黃宗,你知道嗎?小月氏的寶藏藏在這個洞窟裡上千年。隻有當地下的泉水淹沒每一個入口,當所有的罪孽消失在水底,來自草原的光會告訴我們寶藏的方向——哦,好像那個時刻快要來了。”
我一邊聽一邊同聲翻譯,翻到最後一句,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後我們都聽到了從洞窟深處傳來的低沉的隆隆聲。
張玄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脫下了自己的破外套,毫不猶豫把那本來就苟延殘喘的衣服撕成兩半,然後把我們兩個再次捆在一起。
槍哥從我背上把紅搖搶過去,也迅速把昏迷的紅搖固定住,一邊低吼著:“不會遊泳的人趕快做好準備……算了,做毛準備啊!這條路是死者才能通過的道路,弄不好的話,我們要全部漂著去參觀小月氏的寶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