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一路過來就好像高三的學生,經曆了周考月考大考小考,又被一摸二摸扒掉幾層皮,到了高考前麵的時候已經身心俱疲了,看見選擇題就想衝著2B點過去。
“隨便哪一個吧。”我頹然倒下去,“我算是弄明白了,這裡就是個蟲子窩,不管選哪個都是惡心。要不我蒙著眼睛轉三圈,指著哪個算哪個?”
“我覺得蜘蛛比較靠譜一點。”槍哥摸著下巴說。
“為什麼?因為蜘蛛人嗎?你彆忘了還有蠍子人——雖然好像是古埃及的,可你不能覺得隻有老美英雄才能拯救地球啊。”
槍哥食指指過去,用“凶手就是你”的語氣肯定地說:“因為它的腿最多!那兩隻好歹算是昆蟲,他們之中混進了一個叛徒,就是它!”
“誒?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挺靠譜啊。不過我有一個疑問,秦始皇那時候已經有這種昆蟲分類方式了嗎?”
槍哥又憋聲不說話了。
正說著的時候,張玄忽然拿著刀走了過來。我忽然想起來這裡有個始皇陵的最長駐守著,瞬間激動了一下:“張玄,你知道往哪走嗎?”
張玄搖頭,同時舉起了長冥。
“不知道,不過可以試一下。”張玄簡短說道,一邊衝著雕像迅速一刀砍了下去。
“喂你想……”我的話還沒問完,邪魅霸酷拽的長冥就已經劈到了蠍子人的天靈蓋上。那黑黝黝的石頭裂開來,一道黑影猛地從裡麵竄了出來。
這時候距離雕像最近的人是張玄,我一個“小心”哽在嗓子眼裡來不及冒出來,好在張玄眼疾手快,在黑影完全竄過來之前手就已經動起來,長冥迅速一劃一刺,一聲“嘰”的哀鳴,那玩意兒就被釘在了石頭上。
一隻半個手掌大小的蠍子,殼子黑得發亮,身子被穿透了趴在石頭上,還在無力地掙紮著,長長的尾巴上麵,倒鉤在燈光下反射著不詳的綠色還是紫色,一看就是有劇毒的。
“不是這個。”張玄掃了一眼,轉移目標對著蜘蛛雕像砍了下去,我屏息等了很久,沒有動靜。
那裡麵沒有飛出一隻小蜘蛛什麼的,我湊近看了看,發現在石頭裡麵竟然還有一塊石頭,半透明的紫色晶體,雕刻成蜘蛛的樣子,雕工極為精致,蜘蛛頭上的幾對複眼正對著我,乍一看上去,好像一隻活的蜘蛛盯著我一樣。
“走吧。”張玄收了刀,也不給什麼解釋,率先往蜘蛛雕像的通道裡走進去。
我貼牆站著皺了皺眉頭,一指頭戳了戳槍哥:“喂,你有沒有覺得……張玄有點不對勁?”
“他不一直都那悶騷樣嗎?指望他做任務解說?任守你想太多了。”槍哥無所謂地說。
“說不清楚。”我搖了搖頭,“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他好像刻意跟我們拉開距離一樣,你看到了嗎?他的動作都從三十幀跌落到十三幀了。”
槍哥的表情凝滯了一會兒,半天才緩慢地用手捂住臉:“我有的時候真的很難理解你們這種交流方式……”
話說了一半就偃旗息鼓。事實證明就算有坤哥使勁推,次元牆還是阻礙人類進步發展的最大障礙。
失去了夜視能力讓我覺得很不習慣。這條路很窄,我扶著牆深一腳淺一腳踉蹌著,手電筒的光照亮的範圍很小,什麼都看不見。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從我的腳踝旁邊一個個擦過去。想到洞口處的那隻毛茸茸的水晶蜘蛛,我不由自主產生了某些很不妙的聯想。
“槍槍槍哥,你能不能……把手電往下打一下?”我聲音拐著彎說,“我覺得下麵好像有東西過去了……”
槍哥有點不耐地“嘖”了一聲,雖然很不情願,還是替我照了一下。腳下是乾淨的石板地麵,什麼也沒有。
“你神經過敏吧?”槍哥轉過身,“快走吧,彆再遇上個小剛,小明還是品學兼優的好孩子,一般叫小剛的大部分都是簡單粗暴的物種,肯定不好對付。”
衝這分析能力,看來槍哥也是個小學作文水平不錯的孩子。
“不是錯覺。”走在最前麵的張玄忽然轉過身來,淡淡看著我們,“這條路上確實有東西,不用擔心。”
“……”這句話的因果關係真的沒問題嗎?從下麵不斷跑過去還看不見的東西從頭到腳都很令人擔心好吧?!
“一直往前走,不要停。它們不會傷害我們,隻要……唔……”
張玄的話隻說了一半,我還在凝神細聽他難得的任務說明的時候,忽然毫無預兆地,本來站得筆直的張玄一下子倒了下來。站在他身邊的槍哥都沒有反應過來,隻聽見“砰”地一聲,張玄一頭撞到了牆上,身體貼著牆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