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媽,小五回來了嗎?”
他才問完,後腳沈建國也到了,才剛到就問,“幺妹兒回來了嗎?”
祝春柔搖搖頭,朝著院子外張望,也不知道相親咋樣,怎麼半天了還不回來啊,早知道她也跟著去的。
這時候張翠英路過沈家院子,看著一家人都在朝外麵張望,她是萬萬沒想到她還沒給沈婉枝說,蕭文韜就自己瞧上了,還非娶不可。
她可是聽說了蕭家那個態度,就衝對沈婉枝稀罕勁兒,說實話就算不用沈婉枝開口,隻要和沈婉枝有關係的蕭文韜肯定都能照顧到位。
所以她自然要用心幫忙促成這件事,“大嫂,今天幺妹兒去相親啦?要我說你們也彆努力了,嫁給蕭文韜不好嗎?我聽說啊蕭家都在準備結婚的東西,說不定過兩天聘禮就送過來了。”
祝春柔本來就氣,聽到張翠英這麼說,一想到幺妹被蕭文韜惦記上不就是因為張翠英家喪天良的搞成的嗎?她是不喜歡和人咋咋呼呼爭吵的性格。
正好順手拿過兒子帶回來的扁擔,就要追出去。
張翠英是怕了這個大嫂,嚇得一步都沒敢留,瘋了似的就往前跑。
媽的,說話就說話,這家人總愛動手是怎麼回事?
“先彆去了,幺妹兒回來了。”沈建國看妻子要追到沈建業家,他做為一村支書肯定是不能打上門,但是這仇是記上了,本來想任由妻子打過去,還打算派兒子去幫忙,結果出來就看到二女兒和小女兒回來了。
隻是兩人都灰溜溜的,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事情沒成。
沈鈺景先開門跑出去,隻是看清小妹紅著眼眶,啥也沒問,趕緊遞上自己的草帽給妹妹擋住陽光,“小五,小哥幫你擋著點光。”
沈寶珍推著自行車走在前麵一步。
這會兒正是下工的時候,沈家旁邊已經站著好幾個人,有人看熱鬨,有人真心關心沈婉枝相親的情況。
但彆人父母都還沒開口,外人自然也就沒多問。
等三個孩子進了院子,祝春柔才緊張的問,“幺妹兒,情況咋樣?”
院子外的人也豎著耳朵聽著。
沈婉枝想到鎮上發生的事情,但為了不讓父母擔心還是笑著說,“沒見到人。”
“咋回事?”
“媽,蕭家人跑去鎮上去給彆人說了我定給了蕭文韜,彆人連麵都不肯來見。”沈婉枝當時是想到要不直接去舉報算了,這個年代舉報最有用,但冷靜下來還是沒動,畢竟書裡蕭家的勢力並不是簡單舉報就能行的,首先蕭文韜就委會主任,在這個委會具有決定作用的一個部門,雖然是廠部的,但縣城委會也和他一體。
“啥?”祝春柔聽了這話差點暈倒,趕緊用扁擔杵在地上穩住身體。
沈寶珍也搖頭,“我昨天去約兩家人見麵都還好好的,下午應該蕭家人就上門了,按照介紹人帶回來的話,估計蕭文韜還威脅他們了,所以彆人連麵都不敢見。”她說完又頓了一下白著臉繼續道,“現在白沙鎮可能都沒人敢和小妹相親了,也不知道這個蕭家怎麼做到的,我連找了好幾個媒人,彆人都擺手。”
“我這就去宰了那個人渣。”沈鈺景怒從中來,拳頭捏的緊緊的,一副要找蕭文韜拚命的樣子。
這就是蕭文韜那天的威脅,他說他看上的人沒有人敢搶。
不同於沈家人的憤怒和氣氛,外麵的人有惋惜,有酸的,什麼命啊,怎麼被這麼好條件的人看上,還這麼不開心呢?
祝春柔和沈建國此時看著幺女,心中隻覺得淤堵。
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張翠英,祝春柔捏著扁擔,“我這就去找那個喪儘天良的東西拚命,竟然這樣害我的女兒,我弄死她再去找那個姓蕭的,我祝春柔隻要有一口氣在,就不能看著彆人這麼欺負我的孩子。”祝春柔一邊說著,一邊也在掉眼淚。
說完已經跑出去了。
“小景,你跟過去,不能鬨出認命。”沈建國這話給了兒子提示,隻要不鬨出命來,隻管打,他這個支書也不乾,豁出去護住他們。
沈婉枝想勸住母親,大不了就一輩子不結婚,她不信蕭文韜還真敢上門強行帶走她,那樣到時候拚個魚死網破,也不能讓他好。
可現在她並不想讓父母冒險,自己三姐三姐夫還在縣城棉紡廠工作,心裡有了牽掛就容易被絆住腳。
“爸,還是把媽勸回來,我們再想辦法。”彆事情還沒解決好,就鬨出大事,她不想看父母為她這樣。
沈建國剛要拒絕,他還打算打過去呢。
這時候劉奶奶從村口也跑過來了,老太太年紀大了,腿腳還算利索,但遭不住累,到了院子腰都直不起來了,沈寶珍趕緊去把人扶住,“老祖,你趕緊坐下喘口氣。”
劉奶奶擺擺手,“建國啊,彆愁,我替幺妹兒找到了個好人家,他呀絕對不會怕姓蕭的,但是他身份特殊,要娶的人家庭一定要清清白白,你們做父母的可不能衝動犯錯,那樣才是真的害了幺妹兒。”劉奶奶大兒子前幾年在石場被打傷了,當時孫子才剛去部隊不久,村裡都沒啥人幫忙。
隻有沈建國回回都幫忙她送兒子去看病,又背又扶的,親兄弟都沒這麼上心了。
她知道這是因為她在祝春柔月子的時候給了兩個雞蛋。
但人就是這樣,你來我往的恩情,現在幺妹兒有事,她這個老祖也是能幫就幫,也不能看著那種壞東西毀了一個好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