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林灣村不太熟悉,也隻在鎮上見過醫院,要是自己這個傷還要去醫院的話可就太麻煩了。
雖然林岸是個獸醫,半個人醫,但也是她有限選擇範圍內最好的選擇了。
明顯他對她剛剛猶豫的話有點生氣,唐依依被他拉著手腕起身,裝模作樣的“嘶”了一下彰顯疼痛,而後開始找補。
“我會受傷也是因為你啊。”
“你一早上乾嘛跑我家院子裡嚇我呢?”
“我釘釘子呢,多危險的活動啊,你看你嚇了我一跳,我才受傷的,你得對我負責呀。”
最後一句林岸聽著都笑了,停下回頭將人從頭打量倒腳,一笑,“好,我負責。”
他語氣難得帶上幾分吊兒郎當的意味,讓唐依依瞬間覺得不對勁,意識到自己剛剛那句話有歧義。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還沒解釋完,他跨過院子,站在對麵,朝她伸手。
“嗯?”唐依依不明白。
學著她剛剛的語氣對她說:“對你負責啊。”
唐依依臉一紅,小聲嘀咕:“扶人就扶人,好好說話行不行……”
林岸聽見了,但是沒說什麼。
他可太清楚怎麼好好說話了,拿捏她一個小姑娘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一句話徹底讓唐依依熄火,到了他家院子十分安分,坐在他給的小凳子上,等林岸進屋拿東西。
近距離欣賞鄰居家的院子,唐依依看了好一會兒。
嗯,就……好乾淨。
乾淨到連落葉都沒有。
他家的後院全部鋪了水泥,就給柿子樹留了個坑位,還有一個狗窩,木頭做的,看起來還挺精致,——也僅僅是狗窩精致了。
他拎著一個醫藥箱出來,坐在另一個小板凳上給她處理傷口。
同樣的小板凳,唐依依坐著就剛剛好,身形十分匹配,但是給到林岸,就顯得小板凳被壓榨得十分可憐。
他動作很熟練,像是做了很多次一樣,拿著消毒後的小刀給她清理翻起來的指甲蓋,手穩得很,眼神專注。
近距離看林岸這張臉,唐依依小心臟撲騰撲騰的。
果然男人專注乾一件事的時候最吸引人。
“好了。”林岸弄完開始收拾東西。
她的無名指就這樣上了點藥水,完事了。
唐依依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就這樣?”
“就這樣。”林岸動作快,已經收拾好了醫藥箱。
“不需要包紗布嗎???”
她可是破了口子流了血啊!那麼大一個口子呢!!!
“不需要,”考慮到她受傷跟自己有關係,林岸多解釋了一句,“天氣熱,包紗布容易悶爛,這樣晾著就好。”
而且傷確實是不重,一個指甲劃破的小傷口,流了一滴血就自己愈合,要是再晚一點,估計血都乾了。
“那那那我不需要打破傷風嗎?”
“你是指甲劃破的,不是釘子劃破的,沒必要。”林岸說。
“那……”唐依依小腦筋一轉,“那我就不能乾活了,我的堆肥框還沒做好呢。”
林岸成功理解了她的意思,他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抖出一根抿著,又摸出打火機,準備點燃的時候看見她下意識後退撤離,仿佛是在躲避什麼,愣了一下。
哢噠,火焰點燃,一星火點迅速擴散,而後停下,隻剩下灰燼。
林岸側頭吐了口煙,“我幫你做了。”
唐依依憋著氣生怕吸到一絲二手煙:“嗯嗯。”
兩人又跨過了那個圍牆。
就這一天,他就進出三次,林岸心想,遲早得在這開個門。
唐依依翹著手指給他指,“就大概那個形狀。”
“你做這個乾什麼?”林岸先問了功能。
“堆肥,就是收集葉子垃圾發酵做肥料,環保嘛。”唐依依還給他解釋了一遍原理。
“所以你之後還要把東西鏟出來?”林岸上前拍拍她昨晚上辛苦的成果,“你這樣,沒有門怎麼鏟?”
唐依依:“……”
不是她不想造個門。
是她沒有那個能力造個門。
林岸繼續火上澆油:“要不我好心,幫你兩個都重做了吧?”
唐依依忍辱負重:“好啊。”
“對了,你知道我為什麼一早上來你這嗎?”
“為什麼?”
林岸靠近她,聲量大了些一字一頓道:“因、為、你、早、上、乾、活、吵、到、我,睡,覺,了。”
終於能說出口,林岸一早上的怨氣消散,整個人都陽光不少。
他果然錯看了她。
哪個城裡姑娘能這麼勤勞早上七點爬起來哐哐乾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