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副麵孔 想讓小姐多可憐可憐我……(1 / 2)

明斟雪盯住少年烏黑的瞳仁,語氣篤定:

“你認得我。”

“說,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少年眸中泛著的溫柔與偽裝出的無辜脆弱忽的一碎。

他斂眸,長睫不著痕跡掃去眼底的異樣。

嘖,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呢。

獨孤凜勾了勾唇,覺得事情變得更有意思了。

斟兒還如從前那般心思細膩,聰慧機敏。隻是這般靈巧細膩的心思,前世為何不願施舍幾分給自己呢?

明明他才是最需要她的人,為何最先被明斟雪不假思索舍棄的反而是他。

隻對他一人狠心。

這不公平。

獨孤凜自嘲地在心裡冷笑。

斟兒不願對獨孤凜心軟麼?沒關係,我們可以換個身份。薛昭如何?一個身世淒苦的少年。

下一瞬,被她質問的少年眸中突然湧入無儘悲戚,他眉目低垂,薄唇抿成一條倔強鋒利的弧度,似是被明斟雪戳中了痛處。

是不是誤會他了……

明斟雪有一瞬的心念動搖。

少年沉默半晌,拘謹地將目光投到她掌心。

“小姐,奴婢取了紙筆來供老先生寫藥方。”鳶尾抱著筆墨紙硯步入房內,心有餘悸偷瞄了少年一眼。

她心底發怵,這少年可真奇怪,看著瘦瘦弱弱的,一離開小姐的目光,立馬變成隻凶惡的狼,那眼神,比隆冬三尺冰封淬成的刀還要寒冷駭人。

“筆墨拿過來吧。”明斟雪道。

鳶尾捧著宣紙並蓄了墨的毛筆呈上來,抬眼方欲給明斟雪回話,冷不丁撞上少年的一雙幽眸,心臟猛地一縮。

兩手哆嗦著一滑,毛筆“砰”的墜地摔出團黑漬,宣紙紛紛飄落。

“小姐小姐,他瞪奴婢……”鳶尾委屈,慌忙去收拾地上。

“瞧你膽小的樣兒,丟不丟人。”流螢上前來幫她,拉著她往外走。

“你懂什麼!”鳶尾一把抓住她的手,轉身警惕地瞥了房內一眼,壓低聲音:

“你是沒看出這人心機有多深,在小姐麵前裝出一副孱弱樣,一離開小姐視線,鋒利的爪牙是藏也不藏,那眼神,恨不得當場將我活剮嘍!”

流螢笑著彈她腦殼:“哪有那麼誇張,我倒是覺得這少年挺可憐的。依你說,他裝成這副模樣圖什麼呢?圖明府的錢財,還是想借機撈個一官半職?”

“總不能是圖咱們小姐罷。”流螢隨口說笑著,驀地腳步一頓,與鳶尾麵麵相覷。

真說不準……

“快走,不能留小姐與他共處一室!”兩人著急慌忙往回趕。

廂房內,少年取出一枚碧玉印章遞給明斟雪。

通透碧玉,質地不俗,不似盛京之物。

明斟雪不解其意,待到翻過印章底部細看時,倏的目露驚異。

“崇州薛九齊之印。”明斟雪抬眸去望他,“這是薛伯伯留給你的?”

少年微微頷首。

明斟雪眉間緊蹙:“薛伯伯將你托付給了明府?”

“是。”薛昭答。

“難怪你會出現在歲末宴,聲稱無家可歸非要隨我回府。”

明斟雪長歎了聲,小心翼翼問道:“薛伯伯他…走得很痛苦麼?”

薛昭搖搖頭,神色平靜。

沒有痛苦。

他出手乾淨利落。

頸骨爆開一聲裂響,鮮活的一條命便被折斷於掌中,手段之快之狠,薛老先生甚至沒來得及察覺到疼痛,便已咽了氣。

乾脆。

獨孤凜回味著掌控一人生死時顫栗著的愉悅感,心底生騰起複仇的快意與鏟平背叛者後的空虛。

不允許有任何背叛。

哪怕是心腹……

“依薛老所托,小姐可否收容我?”少年眸色深深緊盯住她。

急待自少女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

薛老與明相關係匪淺,臨終托付,這重情分總能讓小姐鬆了口罷,獨孤凜這樣想。

明斟雪冷靜打量著他,不急於給出答複,反而出其不意問了句:

“薛伯父真的是因病亡故的麼?”

少年眼睫一掃,故作憂傷,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