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這一猴子洞,何麥香就十分委屈道:“娘,那蒲草真不是我點的。”
“不是你,還有哪個,當時我和你爹都在洞裡,就你去河裡打水了。”顧四廂幾乎沒有想,話就脫口而出。
於是何麥香就更委屈了,也知道這家裡,小姨雖年紀和自己相當,但是爹娘敬重她也願意聽她的,因此便生了想找顧小碗求個公道的心思。
隻道:“小姨,那日我娘叫我去河邊打水,誰知道洞口的蒲草忽然燃起來,險些惹到我們存在洞口邊上的柴火,我娘非得說是我點的,我又不是什麼憨包,我點那蒲草作甚?不說那蒲草能擋住洞口,叫人發現不了我們,便是留著,也能擋風啊。”
而且真燃起來,她爹娘就被堵死在裡頭,活活燒死了。
那是她親爹娘,不是什麼仇人,她放火作甚?
而顧四廂並未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催促著她道:“好了好了,信你了,不是你就不是你,怎麼還要哭上了?趕緊去幫你二姐一把。”
顧小碗卻是將這話放在了心裡,一下想起了當時壓在普賢庵地窖上麵的那磨盤,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當即起身:“我去普賢庵一趟。”
外麵又是風又是雪,顧四廂不願意,一把攔住:“去作甚?我曉得承了阿拾小師父的大恩德,可是你要謝他,也等身體好起來。”
顧小碗將領子招了招,“我去去就回,不打緊。”
身後顧四廂的聲音繼續傳來:“你既要過去,給帶些雞湯過去啊,他們庵裡的刀也不好使,不知道那頭的兔子弄了沒。”
顧小碗最終還是帶著熱烘烘的雞湯去,但是顧四廂始終不放心,打發了何望祖與她一起。
其實去村口也沒有多遠的路,可是大雪封了路,一步一艱難。
等姨侄兩走到普賢庵門口,何望祖護在懷裡的雞湯都涼透了。
敲門進去,看到是她阿拾眉頭微微一皺,隨後伸手去摻:“快些進來烤火,這麼冷你跑過來作甚?”
顧小碗有些好笑:“我又不是搪瓷做的,好得差不多了。”隨後叫何望祖拿雞湯去灶房裡,自己同阿拾進了供奉菩薩旁的小廂房裡取暖。
見阿拾忙前忙後,一會兒問她冷否,一會又給她倒熱水,便道:“我來是想問你,那磨盤的事情,可是有眉目了?”
阿拾眼神分明微微怔了一怔,隨後才一臉坦然道:“沒有。”
顧小碗不信沒有,但見他不願意多說,也就沒多問,隻將她姐姐們在猴子洞裡躲避時,外麵那一大片的蒲草險些被燒了。
說完後,隻歎道:“那河邊的蒲草蘆葦,若是今年不鬨這許多事情,我是有心割回來,請幾個工幫忙,把後院廢棄了的豬棚蓋起來的。誰知道,險些就叫我姐他們喪命。”
這個時候阿拾的神色已經十分凝重了,“我師父是在大雪前下的地窖,後來下雪,地上的腳印反而存住了,是個女人的腳印。”
那時候村子裡,已經隻有顧四廂和何麥香,兩人的腳印都不符合。
也就剩下那馬環和林菀岫了。
顧小碗一驚,雖然她不願意相信是馬虎所為,可是也考慮過那磨盤,不是個力大無窮之人,如何推得動?
正當她疑惑,又聽得阿拾補了一句:“那磨盤,原本是立起靠在牆頭的。”
所以,隻要能掌握好,稍微用點力度就滾過來了,不費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