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兩人聞聲,齊齊出來,阿拾很快取了刀過來遞給她,仔細叮囑:“刃重開了,很鋒利,小心使。”
顧小碗朝他道了謝,便與何望祖踩著厚雪回家去。
此時天邊餘光,映著著這皚皚白雪,那刀瞧起來寒光四射,引得何望祖眼睛都看直了,嘖嘖稱奇,“想不得空相師父一個念經敲木魚的和尚,居然刀磨得這樣好?”
顧小碗見他手都要探上鋒刃了,驚得忙將刀往後收:“你作甚?手不要了不是?”
“我看看嘛。”何望祖嘀咕著,但也不敢繼續造次。
回了家,顧小碗見姐夫踩著樓梯在清掃白日落在房頂上的積雪,何穗穗姐妹倆個在下頭扶著梯子,便喊了何望祖去幫忙,自己將刀拿進房間放好。
而村南邊的馬家,馬爺上次下雪的時候,就有些著涼了,自己對付著吃了些土方子吃了後,的確是見效果的。
隻是這次落雪,他又開始咳嗽起來,還連帶著那些個老毛病都上了身,膝蓋骨疼得路都走不得兩步,便隻能躺在床上了。
外頭聽到馬虎回來的聲音,便扯著嗓子喊:“虎子,給我拿尿桶進來。”
馬虎從顧小碗家得了那雪白的兔皮毛,回來就獻寶一般給送在屋子裡取暖的林菀岫,那隻野兔子則交給她妹妹馬環,讓去燉了,又叮囑著做清淡些,說林姑娘口味清淡。
馬環看著新鮮野味,自然是高興的,但隨後便讓馬虎後麵的話衝淡了些。一麵朝林菀岫的屋子看了一眼:“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還要給爺熬藥,哥你喊岫姐姐來同我幫忙唄。”
馬虎想都沒想,就笑道:“她哪裡做得來這些粗活,我來幫你。”隻不過先去伺候他爺一回。
馬環見他人就這樣走了,心裡到底是有些生氣。剛開始的時候,她挺喜歡那林菀岫的,畫裡的人一樣,說話與村子裡這些粗聲大氣的村民也不一樣,還知道很多自己沒見過的世麵。
對自己也十分親近,所以馬環願意一口一個岫姐姐地叫著,願意護著她幾分。
可是現在大家都走了,可是每日那麼多活兒,卻還照樣得做,自己一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而林菀岫卻仍舊像是從前那般,坐在爐子邊上做些針線活。
就隻是這樣,哥哥還覺得她很辛苦,如今從顧家那邊得了兔皮,也沒想著給自己這個天天在外忙碌的妹妹防寒,反而給了屋子裡烤火的林菀岫。
她看著自己拿凍得通紅的粗糙十指,忽覺得委屈,既不想燒火,也不想煮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