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怪笑一聲:“能死在招魂幡下,也是你的榮幸了。”
“原來是招魂幡,”許疏樓那一瞬間的眼神很複雜,“怪不得要借水患殺人,你們要用凡人生魂來練這法器。”
白柔霜聽得心下一驚。
婦人再次攻上:“如今修真界認得此法寶的人也不多了,算你識貨。”
“這般陰毒的法寶,想要練至大成,最少要上萬條生魂來填,”許疏樓一扇打散了衝上來的黑影,“哪怕隻是如今這種地步,怕是也已吸收了上千條魂魄了。”
老者麵上再次浮現笑意,似乎對這一成就頗為自得:“而你,也要成為其中之一了。”
見她法力高強,兩人聯手,全力驅動招魂幡,幡中無數魂魄受其驅使,向她撕咬過來。許疏樓被逼得退了一步,吐了口血。
扛過了這一擊,下一波攻勢轉瞬便至。許疏樓不閃不避,凝神站定,微微閉目,手中白雪紅梅扇光芒一閃,在她手中幻化出了一柄古樸的長劍。
那一刹那,樹靜風止。
神兵現,殺意起。
白柔霜心知這怕就是許疏樓真正的法器了,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見識到了“沒幾個活人”見過的法器,更沒想到原來這扇子隻是幻化而出的,大師姐真正的法器,原來就掩蓋在這平日裡精致漂亮的折扇下。
她定睛看去,隻見這柄劍看起來平平無奇,外表古樸,並不鋒利,也不耀眼,頂多是比常見的劍器長一些、寬一些,似乎也重一些。
但提著這把劍,許疏樓似乎連周身的氣勢都變了,滿身殺意起,與招魂幡相抗,竟不落下風。
許疏樓用扇和用劍時完全不是一個打法,此時拎著劍就對著招魂幡劈了過去,那招魂幡凝成的黑霧仿佛特彆怕這柄劍似的,三兩下便被劈散。
兩人大驚失色,顧不上心疼這廢了一半的招魂幡,連忙又祭出其他法寶相抗。
但沒有法寶能抗得過許疏樓手中重劍,她劈散了招魂幡就去劈那兩人,二人拚力相抗,很快被砍得渾身飆血。
老者極是驚訝,看許疏樓的骨相,修煉時間最多不超過兩百年,他才敢如此托大,二話不說就與她動手。可她如何會有這般渾厚的法力?還能駕馭這煞氣極重的神兵?
眼看不敵,兩人早沒了剛剛的囂張,連連求饒道:“放了我們,我們願將這招魂幡獻給姑娘,連帶修煉的法門。”
許疏樓手下不停:“我要這東西有何用?”
“彆看它現下法力不夠強,但祭滿生魂後,威力能翻上數百倍!”
“我知道,”許疏樓輕歎,“招魂幡練至滿級,抬手之間,可覆滅一國,使其國民魂魄永受煎熬,使其國土千年寸草不生。”
“原來你們名門正派的弟子,也懂這些東西?”那婦人聽得一怔,“不過正好,既然你這般清楚,也該知道這東西有多珍貴,世上少有人懂得修煉法門。待練至大成,你想在修真界稱王稱霸也不算難事!”
許疏樓看著半空中的招魂幡,白柔霜注意到她的眼神裡似乎有一些很複雜的東西,然後她輕輕搖了搖頭:“我要稱王稱霸做什麼?”
老者見無法說服她,知道許疏樓不易與,全力一擊,卻是打向了白柔霜,想借她製造脫身契機,就算脫不了身,帶個人陪葬也好。
護身的屏障擋不了這拚死全力一擊,許疏樓縱身抱著白柔霜躍起,劍氣一蕩,把老者打飛了出去。
婦人趁機偷襲,也被她劍氣打得吐了口血,趴在地麵上半晌無法起身。
眼看即將葬身劍下,婦人急急阻擋:“我們背後可是有一個大宗門,你今日壞我們好事,來日我們宗門若聽到消息,定然要追殺你們二人至死方休!”
許疏樓手中劍頓了頓:“還有個宗門?”
婦人以為她怕了:“自然,我們隻是看守而已,不然僅憑我們二人之力,如何敢動手練這招魂幡?如何收集得到這萬千生魂?”
“什麼宗門?坐落何處?”
老者厲聲喝道:“不許說!”
婦人便猶豫著,閉口不言。
許疏樓一劍飛出,貫穿了老者的胸膛,把人釘死在地。
眼見那老者斷了氣,婦人又驚又怒:“你……”
“對不住,我這劍,不飲血,不回鞘,”許疏樓收回了劍,劍身上竟未沾染絲毫血跡,隨著靈光一閃,那長劍在她手中又變回了精巧雅致的白雪紅梅扇,她手持折扇斯斯文文地道了聲謙,看向婦人,“至於你,隨我去懲戒堂走一趟吧。”
茲事體大,她準備交由師門處理。
婦人看著許疏樓,在以利誘人失敗後,又試圖以理服人:“他們隻是凡人,本就隻有幾十年的命數,難道凡人會憐惜朝生暮死的蜉蝣嗎?對我們修真者而言,他們凡人就相當於蜉蝣,你何必為他們出頭?”
許疏樓不為所動:“人命就是人命,不該以時間長短來區分高低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