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在意她的仇,她的恨,她的所思所想,她是否心有不甘。
許疏樓收回漫無邊際的思緒,隨著提燈的少女離開正殿,無塵島其他人正在此處等她。白柔霜一見她便迎了上來:“師姐,宗主和你說什麼了?”
許疏樓言簡意賅:“宗主意欲與我們合作誅魔。”
宋平與她對視一眼,給出了一個中規中矩的回答:“沒有必要。”
的確,對無塵島一行而言,沒有合作的必要。
急需這次合作的人,是合歡宗的宗主。
引路的少女恍若未聞,安安靜靜地引路。
遠處有幾位麵貌平凡的婦人,手裡捧著洗衣的木盆,說笑著從遠處經過。
自踏足此處以來,眾人所見女子,皆是仙姿玉貌,此時乍然一見,仿若突然從仙境回到了人間。
許疏樓輕聲道:“原來合歡宗裡還有凡人。”
執燈的少女這才輕歎:“都是些可憐人,宗主心善,收留了她們。”
“……”
少女又繼續道:“其實我們其他人也一樣,哪怕是現在,我們若能尋到更好的去處,宗主也不攔我們。”
大概是宋平那句“沒有必要”被她聽了去,她想幫忙做一做說客。
白柔霜微怔,正要說些什麼,卻聽那少女道:“到了。”
到了客舍,便有女子奉上衣物供眾人更換。
白柔霜撫摸中手裡的衣料,這料子有些奇異,披著月華流光,散著五色煙霞。
“這便是合歡宗很有名的那種霓裳羽衣嗎?”許疏樓手中也拿著一件,“溢彩流光,四季不寒,還有防禦功能,宗主實在是客氣了。”
少女們笑著躬身退下,留一行人獨處。
白柔霜拿著手裡的衣服,愛不釋手。
季慈戳了戳師姐:“我們要不要告訴小師妹,這衣服料子其實是用五彩蜈蚣的皮製成的?”
許疏樓看著白柔霜已經把那衣服貼在臉上蹭了又蹭還感歎著好柔軟,搖了搖頭:“咱們還是閉嘴吧。”
眾人沒急著回房休息,而是聚在許疏樓的房間:“師姐,你心中是何章程?”
許疏樓不答反問:“你們可聽說過玄武樓與合歡宗有何齟齬?”
宋平點了點頭:“玄武樓樓主之子偶遇合歡宗門人被邪修欺辱,挺身而出,被那邪修打得筋脈皆斷,成了個廢人。他父親覺得兒子是被妖女勾引挑唆了去,便記恨上了合歡宗。他是個好人,可惜他老子不怎麼拎得清。”
“倒也是無妄之災。”許疏樓歎息。
“說是這樣說,”江顏微哂,“但我小道消息聽說這兒子是玄武樓主前妻所生,自小他都沒怎麼管過,怕不是拿個借口做攻打的筏子,衝著合歡宗的東西去的。”
宋平是端方君子,不亂作猜測,隻問道:“師姐有何打算?”
“冤家宜解不宜結,待此間事了,我少不得要去玄武樓走一趟了。”
“我們若與合歡宗聯合誅魔,玄武樓怕是要連師姐你也一起記恨了。”
許疏樓眨了眨眼:“他們若找我尋仇,大概還要排隊,畢竟也不是第一個記恨我的門派了。”
“師姐脾氣那麼好,一定是那些門派的錯。”白柔霜非常武斷,許疏樓十分心虛地看她一眼,隻覺得若師妹是凡間的官,這般斷案,怕不知要斷出多少冤假錯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