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姐兒她們在青雲亭作詩、江大姑娘領著人釣魚玩,瑩姐兒她們玩投壺、打雙陸呢。”衛媞身為侯府嫡長女,舉止端莊大方,她溫聲道:“大家彆拘束,想玩兒什麼就過去。”
梁蓉是想出風頭的,梁芸更願意跟衛家的姑娘玩,顧昭打定了主意跟在梁茴身邊。
末了,梁蓉去了青雲亭,梁芸跟著衛嫣、衛妡去投壺,梁茴、顧昭則是跟衛姍一起去釣魚。
寧北侯府花園中是外頭引進來的活水,蓮池中有特意多放了些錦鯉供小姑娘們釣著玩,魚竿和餌料等物一應俱全。
來這兒釣魚的人不多,也有些偏僻,都是些身份不高的姑娘。若身份顯赫的貴女都去了青雲亭,且不論作詩高雅,隔著一道竹林,便是衛世子邀請的來賓所在。
李世子不在,若能遇上周小侯爺也好。
“昭昭,你不試試?”轉眼間梁茴已經釣了兩尾魚上來,見顧昭隻是在一旁看著,要把釣竿遞給她。
顧昭離池邊稍遠,負責幫她們掛餌料,立刻婉拒:“我看著你們釣就好!”
上次在溪邊看到的那條蛇給她留下的陰影不小,若不是看這裡最偏僻,她是不願意到水邊來的。
“顧表姐,你看不難的——”衛姍急於給顧昭展示她的釣魚能力,結果收杆時用力過猛,將魚甩到了岸上,砸到了顧昭。
她今日身上穿著的是梨花白色綾裙,眼看著就臟了一大片。
“哎呀!”衛姍連忙放下魚竿,丫鬟們圍過來替顧昭擦拭,泥汙卻是擦不掉的。
“表姐,真是對不住。”衛姍心中一慌,忙放下釣竿來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本就是庶出,沒了姨娘在梁氏過得也不好。本是看梁氏喜歡顧昭,才特意跟她親近的,沒想到弄巧成拙。
“不妨事的。”顧昭安撫的笑笑,對衛姍道:“我去換條裙子就好。”
姑娘們出門都是隨身帶著套衣裳以備不時之需,衛姍主動要陪著顧昭去換衣裳。
衛三姑娘安排周全,專門安排了將花園一角的閣樓收拾出來作此用途。
“顧表姐,真是對不住……”衛姍隔著一扇門,還連聲給顧昭賠不是。“等過兩日,我賠給你一條新裙子好不好?”
同是沒了親娘的孩子,顧昭自然懂她的難處,也並不怪她。
“姍姐兒是想跟我見外麼?”等換好了裙子出來,顧昭挑了挑眉,佯裝不虞道:“你說給我繡的玉兔荷包,不作數了?”
早上走到一處時,顧昭隨口誇她繡的荷包好看,衛姍就說繡個送給她。
“沒有沒有!”衛姍心中一暖,忙道:“那我好好繡一個給表姐。”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也輕鬆了不少。
見顧昭也不是愛熱鬨的性子,衛姍領著她轉過閣樓,往遠處走了些。
“這是我自己種的,表姐看如何?”衛姍指著地上的兩株木芙蓉,展示給顧昭看。
深紅色的木芙蓉正開到盛時,碗口大的花朵顫顫巍巍的迎著陽光和微風,層層疊疊彆有種靡麗的美。
“真漂亮!”顧昭毫不吝嗇的誇讚,能在這裡養活,說明她花了不少心思。
衛姍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這是我姨娘以前最喜歡的花。”
才說完,她也意識到場合不對,拉著顧昭匆匆走了出去。
“姍姐兒,路好像不太對——”顧昭叫住了衛姍,擰著眉道:“咱們不是從這條小路過來的。”
衛姍也發現了。
還沒等她看找好路,隻聽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誰躲在那裡?出來!”
聽聲音很年輕。
衛姍慌了神,這並不是家裡兄長們的聲音。
顧昭捏了捏她的手心,讓她彆慌。她站在原地,從容不迫的道:“實在抱歉,我們是誤入此處,並非有意打擾公子,這就離開。”
少女的聲音軟糯且甜,格外婉轉動聽。
越是著急衛姍反而想不起該走哪條路,男子似是失了耐心,隻見前麵人影晃動,很快一個年輕男子走了出來。
他身著寶藍色的圓領暗紋織銀絲雲紋錦袍,腰上束著玉牌革帶,身姿挺拔高大,因是逆著光,有些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周身冷氣卻給人不好接近的感覺。
上一次見有這樣氣場的人,還是那位“九爺”,不過九爺更為內斂沉穩,他還有些功力不足。
不知為何,顧昭莫名想起了那人。
她還算鎮靜,一旁的衛姍則是快嚇哭了,她聲音都在發抖:“周、周小侯爺?”
顧昭也結結實實的愣住了,他是周臨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