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兩次 活著真好(1 / 2)

任平生意識回籠時,耳邊九天玄雷毀天滅地的巨響還未消散。

下一秒,她就發現自己眼前景色一變,完全亮了起來。

此前,整個大荒的天空都完全被烏沉的劫雲覆蓋,除了漫天密布的雷光,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而此刻乍雨初晴,薄煙彌散,空氣裡儘是濕軟的水汽。

是個好天。

被飛升之劫中最後一道九天玄雷狠狠劈中,那種痛苦幾欲撕裂靈魂。

任平生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都已經在劫雷中灰飛煙滅。

緊接著便是意識離散,五感儘失。

她不知道自己的意識究竟在黑暗中獨行了多久。

原本,任平生以為自己死定了。

畢竟飛升渡劫失敗,被有毀天滅地之能的九天玄雷劈中,落個身死道消,魂飛魄散也正常。

她以為自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卻沒想到再度睜眼的時候,竟然還能看見青天白日、晴空萬裡。

任平生躺在地上,半邊臉埋在土壤中,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嗅到的儘是泥土的腥味。

活著真好。

但她並沒有時間去留戀這片美景。

因為她又快死了。

耳畔掠過勁風,攪碎空氣中的水汽,徑直向著任平生胸腹的致命處攻去。

任平生用肩膀一頂,以一個相當不美觀的姿勢在地上打了個滾,再度避開了這次攻擊,繼續飛快地向前逃竄而去。

她身後跟了幾個鬼魅般的身影,全都戴著白底血紋的麵具,手持綴有尖刺的黑色長鞭。

血色的陣紋顯得麵具底色格外慘白猙獰。

任平生用神識一探,便能確定這群人修為都不高。

低的才築基境,高的也不過金丹境,若是在以前,她都不用出符,光用靈壓就能將這群人碾碎。

但現在……

任平生掐了個訣,體內靈力空乏,無法凝聚,反倒讓紫府處的傷更疼了。

她疼得麵容扭曲一瞬,更加確信了現在這具身體不是她的。

她半步飛升的修為,這具身體沒有。

見鬼的九天玄雷,把她的肉.身劈死了,還把她劈得靈魂離體,讓她穿越到了另一個身體中。

偏偏她倒了血黴,剛穿過來就撞上這個身體的原主被追殺,重傷瀕死。

一天之內死兩次是什麼體驗,任平生一點都不想知道。

一路逃至絕崖邊,重傷讓任平生無法聚靈,也就無法用禦空術飛走。

若是往日,任平生神念一動便可瞬移至大荒任何角落。

如今竟然會被一個懸崖逼上絕境。

身後的追兵和她的距離越來越近,背後甚至已經能感受到追兵們冰冷刺骨的靈壓。

任平生站在絕崖邊,心道我該不會真的要一天之內死兩次吧?

死兩次就算了,被一群修為最高不過金丹境的人追到懸崖邊逼死,這死法是不是太憋屈了?

任平生深吸一口氣,眼神漸漸沉了下來,沉靜得如同一汪寒潭。

她不再逃,也確實逃無可逃。

於是她轉過身,直麵身後的追兵。

一身的傷將她的青衫染紅,衣袍被絕崖邊的朔風掀起,在她身後舞動。

任平生平靜地看著追兵越靠越近,手中掐了個怪異的訣。

追殺而來的所有人都未曾見過這種法訣,像是某種不外傳的秘法。

為首之人看著任平生,不知為何,心中生出些恐慌。

以他金丹境的修為,要暗中處死這個築基境的螻蟻輕而易舉。

沒想到這個小鬼生命力如此頑強,紫府都被毀了,還能不要命地一路逃到這裡。

眼下都到了絕路,還不肯認命。

為首之人沒有多言,兩指並攏向下冷冷一劃,發出了絞殺的指示。

鞭風驚破長空,所有追擊之人手中黑色的長鞭同時襲來,綴在鞭尾的尖刺像毒牙一樣衝任平生張開利齒,直破門麵而來。

任平生手中的法訣飛快變換著,臉色隨著她的動作愈發蒼白,仿佛靈魂下一秒就要消散。

但她眼神卻格外炙熱,讓追殺之人都忍不住為之心顫,甚至生出一瞬退縮之意。

米粒大小的金光從任平生掌心綻開,那東西被光芒所掩蓋,叫人看不真切全貌,卻橫生恐怖的靈壓。

追殺之人動作一頓,都不敢相信她一個築基境修士,能釋放出如此駭人的威勢。

直到看到任平生下一個動作時,為首之人才覺不對,厲聲道:“快退,她要自爆!”

任平生瘋狂吸納著天地靈氣,瞬息間將她體內殘破的靈脈灌滿。

天地靈氣充裕的程度,讓她有一瞬難以置信。

隨後她便聽見了為首之人那句高呼。

任平生咽下鮮血,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這個秘法代價是不小。

但說自爆?

瞧不起誰呢。

她麵如金紙,反倒露出一個笑容,所有靈氣瘋狂向她湧去,形成了一個可怖的靈力漩渦。

在追殺者看來,便更像是要自爆的跡象。

為首之人的長鞭刺穿了任平生的胸口,將她擊退三步。

與此同時,任平生掌中那顆米粒大小的金光飛馳而出,輕飄飄落到了追殺之人的身前,無聲無息地蔓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