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宮妃 ......(2 / 2)

三格格問:“您瞧著最後誰會贏?”

榮妃想了想:“這裡麵沒輸家,也沒贏家。至於宮外,郭絡羅家肯定要吃虧,他們必會對著佟家服軟。”

三格格冷哼一聲:“那不還是翊坤宮輸了。”

“不是這麼論的,你這孩子,看事兒從來是非贏即輸,這樣不對。我問你:佟家求什麼?無非是求一個他們家的皇子,求了這幾年也沒求來,看似贏了,一直在輸著。

你再看看郭絡羅氏,這會低頭服軟吃虧了,但是他們家有皇子啊,還不是一個,三十年後你再看,誰比誰硬氣?”

榮妃看三格格不以為意,歎口氣,這孩子軸的很,愁死個人,真是教都教不會!

畢竟是自己的親女兒,能教會一點是一點。她就問三格格:“你覺得德妃那人怎麼樣?”

三格格一聽,想想德妃往日的行徑,立即說:“馬屁精,磕頭蟲,哈巴狗!”

榮妃一哽,伸手在她腦門上戳了一指頭:“你啊你,人家那叫能屈能伸!”

三格格立即反駁:“您彆給她那臉上貼金了,還能屈能伸,我看那是骨頭軟。”

榮妃再次歎氣:“她為什麼骨頭軟?你看看這宮裡,骨頭硬的誰能得了好?拿我來說,我生下了幾個孩子,就活了你們兩個孽障!她生了四個孩子,好歹如今有三個活蹦亂跳的,我年輕的時候不懂,我要是懂了我也骨頭軟,要是讓我見人磕頭能換來你那幾個哥哥活下來,我天天磕都不帶猶豫的。

四阿哥將來怎麼樣不好說,六阿哥在她膝下,將來必能得一個王位,隻要人能長大,王位就到手了,那個時候你再看德妃還會不會身段軟,她那時候架子比誰端的都高。

人啊,都是這樣,先苦後甜,你啊,要是能學會德妃一成的本領我都沒這麼發愁。”

榮妃沒說出口的是,這宮裡的女人指望不上皇上,到最後人老色衰還是要靠兒子,如今做兒子的靠著額娘,但凡能給他們爭取的一定要爭取,將來母子才有好日子過。

隻是這兩個孩子都是榆木腦袋,看著都聰明,三格格隻是麵上聰明,三阿哥是隻有小聰明。

她歎口氣,覺得教他們為人處世真是道阻且長。

被她們母女議論的德妃如今抱著胖女兒走在宮道裡麵,她還穿著花盆底,胖女兒已經有十幾斤了,走到現在覺得兩條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海棠也知道自己重,摟著德妃的脖子,給她呼呼吹氣,在她喘氣粗的時候趕緊親幾口給她加油!

宮女們兩邊扶著,孫嬤嬤說了幾次了,德妃堅持要自己抱著。德妃的想法是,平日裡母女沒在一起住著,有機會要趕緊培養感情,要不然回頭母女情分淡了,這才是最傷自己心的事兒。

終於走不動了,德妃就說:“先彆走,先歇歇,先歇一會。”

孫嬤嬤趕緊上來接著海棠,德妃就說:“不用抱著她,讓她抱著本宮的腿站一會,這八個月了,也該會扶著人站一會了。”

孫嬤嬤不敢違逆,隻能扶著海棠,讓她抱著德妃的腿站住。

海棠也真的穩穩的站住了。

雙喜就說:“孫嬤嬤也歇一會吧,我來扶著。”

孫嬤嬤知道這是她們主仆有話說,就應了一聲退下了。

這些人都有眼色,都不往跟前湊,雙喜小聲的說:“娘娘,這事兒......”

德妃低頭看著海棠,能看到胖閨女頭上的發旋兒,聽了就打斷她的話:“這事兒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是沒有......可四阿哥不是在皇貴妃跟前嗎?咱們家六阿哥和五阿哥這幾日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德妃笑起來:“你啊,膽子也忒小了,該放膽的時候膽子小,該膽小的時候又不知道怎麼拿斤稱兩,這不是什麼大事兒。

本宮掐指一算,頂多是宮外三官保父子被革職查辦,宜妃要是會辦事兒,要麼什麼都不管,乾嘔幾下跟打嗝兒一樣,管天管地還能管人家拉屎放屁?她隻管養胎,過幾個月生個大胖小子出來,皇上保管找理由給她阿瑪官複原職。

要麼趕快讓她姐姐替她跑一趟,認個錯,聽幾句難聽話,佟家幾位太太的氣撒出來就夠了,外麵的爺們也沒法子再出氣了,哪有揪著一件小事不放的道理,他們佟家也要臉。

陪禮這事兒要大張旗鼓,讓全宮的人知道宜妃服軟了,可千萬彆找皇上在中間糊弄,皇上一旦過問,皇貴妃必然不給她好臉色看,往後擎等著承乾宮的奴才給她穿小鞋了。

至於胤禛胤祚還有五阿哥,依著我看,皇貴妃不會搭理他們,要是事情往壞了去......難說,要看這事兒兒怎麼收尾了。”

說著彎腰把手放在海棠的肋下,一使勁抱起來,德妃看著海棠的胖臉:“閨女,你這是真胖啊!”

海棠抱著德妃的脖子哼唧,壞額娘,你沒抱你崽的時候說什麼胖是福氣,等你抱著了反而說你崽胖!

德妃看她撒嬌哼唧,立即說:“不說了不說了,板著臉不樂意了,額娘不說咱們海棠了,走,咱們接著往壽康宮那邊走。”

承乾宮裡麵,皇貴妃又躺下了,她伯母和額娘坐在床邊,她額娘抹著眼淚說:“我往日說的你都不聽,你看看,沒個兒子被人欺負到門上了吧!還是要有個孩子才行。”

皇貴妃閉著眼,沒給一點反應。

她額娘和她伯母互相看了一眼,她伯母就說:“你妹子向來是好性,一直都很溫馴,到時候來幫你,你也有個臂膀,今日遇到這樣的事兒,要是你妹妹在,早替你罵回去了。”

皇貴妃睜開眼看了她們一眼,帶著譏誚問:“溫馴,好性,這樣的人會罵人嗎?”

佟國維的夫人立即說:“這種時候就是再好性的人都忍不住,我們不能開口是身份不夠,你妹妹要是身份夠了.......”

“額娘”皇貴妃說:“你們送啊,家裡的人個個手段通天,送唄,送進來想乾嘛乾嘛,跟我這樣廢了的人說那麼多做什麼?”

皇上那邊不答應,現在不是等著你開口的嗎?

要不是這位已經是皇貴妃了,佟國維的夫人高低給她一巴掌。說了半天了怎麼就說不通呢。

“你阿瑪他們和皇上商量的都是大事兒,這樣的小事兒彆讓他們爺們說了,你隻要開了金口,讓你妹妹來伺候你幾天,回頭事兒就成了。”

皇貴妃強忍著怒火,表麵平靜的問:“那我呢?我就是個拉皮條的是嗎?還是給我妹妹和我爺們拉纖,我怎麼那麼不要臉啊!”

“你這話說的!”佟國維的夫人氣的沒法子:“這不是為了照顧你嗎?不是為了你,我們能費儘心機嗎?”

“我有什麼值得照顧的呢?無子無寵,年華不在,在這承乾宮等死的一個人,還有什麼值得你們惦記的?

說是照顧我,不過是為了接替我,不過是為了你們兒子的榮華富貴,彆以為我不知道外麵的人怎麼說的,說咱們家是佟半朝,仗著姑媽是聖母皇太後,現在抖起來了,我有句話讓你們給伯父阿瑪帶回去:這時候懸崖勒馬吧,彆最後弄的沒了下場,有功勞的人多了,你們是功勳超過了鼇拜?還是血脈親過了多爾袞?

想送人也行,想接我在這宮裡過日子要等我死了再說。”

佟國維的夫人還要說話,皇貴妃接著說:“額娘,你進門到現在都沒問問我病情如何了,最近一日三餐吃多少,口口聲聲關心我,也要拿出點樣子來啊,好歹讓我心裡知道您也是個慈母。”

佟國綱的夫人一看,這沒法再說下去了,拉著佟國維夫人的手說:“走吧,讓娘娘歇著,過幾日再遞牌子進來探望。”

旁邊站著的幾個少夫人一起上來扶起她們,佟國維的夫人擦著眼淚,拉著皇貴妃的手說:“你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我怎麼不心疼你,就是心疼你才勸你,你一個人年紀大了,生格格的時候傷了身體,往後可怎麼辦?你如今倔,到老了你就知道我和你阿瑪的心了。我話說到這兒,你好好想想。”

說著抹乾了眼淚帶著人出去了。

等人走了,絲絹才鬆口氣,上來拉著被子給皇貴妃掖好。

絲絹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坐在一邊無聲的守著皇貴妃。

躺的時間久了,皇貴妃也睡不著,呆呆的看著帳子頂。承乾宮太安靜了,大梨樹上的麻雀叫聲是唯一的動靜。直到胤禛下學回來,門口的太監殷勤的上去請安,扶著他跨門檻,問道:“阿哥今兒回來的早啊?”

胤禛笑著說:“嗯,今兒師傅知道爺要給額娘磕頭,提前放爺回來了。”

皇貴妃看向門口,絲絹趕緊站起來到門口掀起簾子,胤禛小跑進來,在床前的腳踏邊掀開下擺跪下去,一邊磕頭一邊說:“兒子恭喜額娘。”

沒什麼喜,不過她不會跟胤禛說她的不高興。

“起來吧,今兒讀什麼書了?”

四阿哥站起裡來到了床邊:“回額娘的話,上午顧師傅帶兒子讀了........”

門外的太監突然說話:“娘娘,梁總管來了。”

旁邊的絲絹心裡咯噔一下:說客來了!

換句話說,皇上派人替翊坤宮那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