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還在組織措辭,周誠已經投入到新上台表演的同學的節目中去了,給與他充足的反應和支持。沈念有一點失落,是啊,周誠就是這麼好的人,他對誰都很好,不隻是我,我不該想這麼多,是的,我不該想這麼多。
每天的生活都是相似的,上課,做題,吃飯,睡覺,考試,沈念很少參與課間同學們的嬉笑打鬨,因為沈念正趴在桌子上補覺。上了高中之後,每天上午第一節課沈念都困得不行,特彆是數學課,沈念就看著老師的嘴巴一張一張的,耳朵裡卻有聲音在遠去,眼皮也在打架。好不容易撐到下課,沈念隻來得及和周誠說一句,同桌待會叫我哈,便趴桌子上睡著了。周誠總會在上課鈴響起前1分鐘準時拍拍沈念的肩膀,沈念就會睡眼朦朧地向周誠比個讚然後摸到自己的眼鏡戴上,視野清明的那一刻腦子也開機了。
不知道從哪一天起,在被叫醒的同時,沈念手裡多了兩瓣超級超級酸的橘子。沒錯,是周誠塞過來的,周誠說橘子能提神,酸橘子作用加倍。沈念太需要清醒了,想都不想就塞嘴裡了,酸爽直衝天靈蓋,該說不說這確實挺有用的,就是對牙不好。
生活是如此平靜,每天的空餘時間沈念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向周誠請教數學和物理難題,哦對了,還在和前桌蔣甜聊八卦,不過沈念很少往心裡去,因為大家的聊天內容無非是誰又喜歡誰了,誰表白被拒絕了,誰又暗戀誰了。那一點點對周誠的悸動早已淹沒在繁重的課業裡,沈念現在隻想拿到獎學金,這意味著她在一整個學年的考試都不能有失誤。
直到沈念看到了那封信。
那天傍晚沈念沒去飯堂吃飯,留在了教室補早上數學課打瞌睡落下的功課,狼吞虎咽完奶酪麵包的沈念正要把包裝袋扔到和周誠共用的垃圾袋中時,沈念瞥到一份包裝精美的賀卡安靜地躺在那裡。鬼使神差地,沈念撿起了這個賀卡。賀卡是有綁帶的折疊式,綁帶是拆開的,說明周誠看過了。
這是周誠的隱私,沈念不該打開看的,可是有一隻小鳥在咚咚地敲著沈念的心門,嘰嘰喳喳地在沈念耳邊吵著,你很想打開看不是嗎,你很想進入到他的生活不是嗎,反正是他扔掉的東西,又不是偷偷拿的,看一下吧,看一下吧,看一下吧。沈念打開了賀卡,映入眼簾的是我喜歡你四個大字,筆跡秀麗,女孩向周誠講述著自己有多麼喜歡這顆明亮的星星,最後還祝賀周誠添了一位可愛的妹妹,落款是馬雯雯。沈念記得這位同學,是隔壁班那位特彆漂亮的紀律委員。
在沈念的記憶裡他們似乎並沒有交集,沈念再一次告訴自己像周誠這樣學習好、性格好又帥氣的男孩肯定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是的,周誠對誰都很好,不隻是對我,可是,可是他這麼好的人為什麼就這樣扔掉了這麼溫暖的信,他明明可以退還給她並委婉地拒絕。沈念的思緒就這麼漫無目的地奔跑,這封信的發現讓沈念更加提醒自己不要自作多情,無論是遇到數學難題時周誠耐心的幫助,還是周誠總是幫自己打滿保溫杯的水,還是周誠經常向自己分享生活,還是每天的橘子,都是因為我是他的同桌,是地理距離的關係我們才會看起來是親近的,但是我稱不上是他的好朋友,更稱不上是...何況那橘子是酸的!
沈念把賀卡小心翼翼地放回去,她心想,我好像竊取彆人秘密的小偷,那麼請讓我忘掉這個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