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或許幫你證明的人也要跟你一起進監牢裡走一趟。”艾德說道。
“那看來沒有人會幫我證明了。”斯蒂文眸光輕動著,鬆下了肩膀笑道,“可我並不是您要抓捕的對象,您這樣很難服眾。”
“巡邏隊從來不需要那種東西。”艾德眸中升起了些許滿意,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前的青年,“隻需要線索,斯蒂文先生。”
青年微抿起了唇,眸色微沉,許願按住了想要走出去的女孩的肩膀輕聲道:“你出去沒有任何意義,一旦進入監牢,你的下半生就毀了。”
披發是女孩貞潔的象征,酒館總是充斥著很多隱晦肮臟的東西,但她的父親將她保護的很好,而一旦進入監牢,那種肮臟就像是一盆墨潑在白紙上,再也無法乾淨。
它原本不應該束縛,但這個時代和眾人的口齒會將她的未來摧毀掉。
芬妮的臉色有一瞬間的白,她抿著唇道:“可是這是構陷……”
即使她沒有圍觀整個事件的始末,都能夠聽出這是構陷,艾德討厭斯蒂文,而這次他終於抓住了機會。
漆黑的通道並不能完全看清前麵的情況,隻隱約能夠從邊角處看到青年伸出來的腿和紅發的些許色澤。
“走吧,斯蒂文先生。”大廳裡傳來了艾德十分愉悅的聲音。
芬妮有些著急,卻聽到了頭頂溫柔從容的聲音:“相信他吧。”
那樣的平和在這樣混亂的場合中帶著極致的安撫和對青年的信任,讓芬妮愣了一下。
大廳中青年的身影並沒有出現在通道儘頭的視線中,隻是似乎帶著些許無奈的聲音響起:“好吧,我可以提供線索。”
“你果然是他的同夥!”這是艾德的聲音。
“冷靜一點,艾德對長,彆讓情緒影響了你的判斷。”斯蒂文的聲音仍然是閒適的,“我隻是看到他的左臂受了傷,循著血跡找過去,應該很快就能夠找到人。”
“但這並不能證明你不是他的同夥。”艾德看著麵前有恃無恐的青年道,這樣一個卑賤的人,卻能夠將貴族耍的團團轉,他就應該被吊在絞刑架上,才能夠贖清自己的罪孽。
“這件事您抓到他以後問清楚不就知道了。”青年歎了一口氣道,“我隻是在想,如果您去晚了,他已經從城門跑出去了,那麼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巡邏隊讓一個殺人犯從眼皮子底下跑掉了,連國王陛下都會質疑您的能力。”
艾德的眉頭瞬間皺的很緊,他緊緊盯著麵前的青年,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隨行而來的人:“快點,沿血跡尋找,今晚務必要抓到人。”
“是。”隨行的人穿過人群,門口的通道也被讓了出來,血跡清晰可見。
艾德握著劍柄走向了門口,在踏出門口時回頭看向了那漂亮的青年嘲諷的笑了一聲:“斯蒂文,你為了自己的自由出賣了朋友,如果抓到他,我一定會告訴他真相,或許他會願意說出自己的同夥以及卑劣的背叛者。”
他沒有等來青年的回答,隻是看著對方不再輕鬆的神色嗤了一聲,跨上了馬背,帶著隊伍如來時一樣威風的離開。
【他竟然真的走了!】係統驚訝道。
【沒有男人願意被人說不行。】許願說道,尤其是被滿城的人質疑能力。
【包括宿主嗎?】係統小聲好奇問道。
【不包括。】許願笑道,【彆人說了不算。】
火把的光芒遠去,原本聚集在酒館中的人群仿佛回神般蜂擁離開,一時間熱鬨散場,留下了滿室的冷清和雜亂。
芬妮輕輕鬆了口氣,抬頭看向身後站著的男人時,卻見其指了指一旁後廚的門。
芬妮有些疑惑,卻見其眸中漾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在些許從通道湧來的光芒中浮現著琥珀一樣清潤的底色:“你先進去,在你父親叫你之前不要出來。”
芬妮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走進了後廚,隻是在掩上門時探頭看了看男人離開的身影,光影勾勒修長的輪廓,之前沒有察覺,現在回想,他真的生的很高,隻是在他走進光芒之前,都再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門被掩上上了鎖,腳步聲從通道傳來,讓正苦惱著要怎麼收拾大廳的班森抬起了頭,而當他看到許願的身影時,他的神色有一瞬間驚訝,然後眉頭皺起,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你剛才在哪裡?!”
“隻是在通道那裡等了一下。”許願說著話,就見那高壯的漢子以極快的速度走過了他的身邊衝向了後廚,敲響了那裡的門。
“芬妮,芬妮,你在裡麵嗎?”
“來了,爸爸,出什麼事了嗎?”女孩清亮疑惑的聲音從後廚傳了過來。
“哦,沒什麼事,已經解決了。”班森的聲音一瞬間變得柔和,連羅琳下意識拿起棍子的手都鬆了下來。
“我先上去睡覺了。”許願說道。
“好的,晚安,祝你有一個美夢。”羅琳的聲音有些疲乏到極致的輕鬆。
“謝謝。”許願轉身,目光從那殘留的血跡上掃過,走向樓梯時對上了角落處青年看過來的視線,那雙碧綠的眸中有一抹沒來得及掩飾的興味,似乎察覺到被發現,興味轉為了禮貌的笑意。
許願輕點了一下頭,走上了那隻容一人勉強通過的狹窄樓梯。
咯吱的聲音響在耳畔,斯蒂文的目光從那一步步上行的長靴上劃過:“羅琳,我也在這裡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