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剛想拱火,就看到佟皇貴妃的眼神掃了過來,隻得撇撇嘴,“是的,臣妾怎麼會介意呢?”
“德妃素來心胸寬廣,在座各位都曾耳聞過吧。”郭宜笑著說道,還對著德妃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在座各位:……未曾。
誰都知道德妃慣會在彆人麵前裝大度,表麵姐妹情長,背地裡指不定怎麼損人,也就是這些年沒有被人抓到明麵上來,不然早就就康熙厭棄了。
畢竟這種捕風捉影之事,誰也不會拿到康熙麵前嚼舌根,萬一被德妃反過來潑盆臟水倒是不美了。
被這一鬨騰,太陽穴隱隱作痛,佟皇貴妃撐著額頭道:“各宮之事務繁忙,本宮就不留各位了。”
“臣妾告退。”
不論心裡還想說什麼,皇貴妃一發話,大家趕緊起身退下去。
郭宜在蘭心的攙扶下朝著翊坤宮走去,卻見一旁的惠妃欲言又止,想想自己最近好似跟她沒有什麼交際,心裡有了幾分疑惑,“惠妃姐姐神色不定,是有什麼話要說嘛?”
惠妃猶豫一會,鼓起了勇氣引著郭宜去了禦花園一處花木繁盛處,避開眾人,這才開口,“妹妹去我宮中那日,說了八阿哥的嬤嬤幾句,後麵也不是哪個嚼舌根的在我宮內傳了些閒話,我已經將人處理了,妹妹不必擔心。”
“他們傳我什麼閒話?”郭宜有幾分好奇,她那天對那個乳母也沒有做什麼,怎麼就有了閒話。
惠妃支支吾吾,神情閃躲,而後慢慢開口道:“就是說你苛責八阿哥的乳母,想趁機將八阿哥養在膝下。”
“為什麼不是七阿哥呢?”七阿哥也很讓人疼惜的好不?
“七阿哥……”惠妃的目光朝著郭宜的腿上掃了一眼,未將後麵的話說出口。
郭宜秒懂,不就是說七阿哥腿腳有點殘疾嗎?這有什麼?
要是真的養彆人的孩子,她寧願養七阿哥,至少省心一些,萬一八阿哥長大了起些幺蛾子,到時候,她這把老骨頭可能還兜不住,而且為了胤禟,她也不可能將八阿哥養在身邊,這就是個地雷,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性。
“子虛烏有。”郭宜不屑地撇撇嘴。
見惠妃的眉宇之間還有些不安,她又安慰道:“我知道姐姐不是傳閒話的人,你且放心,我必定不會遷怒於姐姐的。”
宜妃的確不是個記仇的性子,她有仇一般都是當場就嚷嚷起來了,對於這點,惠妃還是了解的,她也曾羨慕過,隻要宜妃不過分,康熙都是拉偏架。
“那自是好的,我心中對此一直惴惴不安,生怕你我二人因此而生了嫌隙。”惠妃鬆了一口氣,輕撫自己的胸口。
“而且姐姐已經處理了此事,我更加不會將次放在心上了。”郭宜繼續加了一把火。
“多謝妹妹體宥了。”惠妃的臉上終於又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兩人一起在禦花園中逛了逛,又說了一些體己的話,惠妃自覺和宜妃的關係好像親密了不少,之前還覺得她性子有些驕縱,如今正正好。
兩人熱絡地聊著天,未曾發現花木之後有個身形瘦小的小太監悄悄退了下去,一路避著人疾走,消失在遠處。
永和宮中,德妃正和身邊的侍女說話,聽到敬嬪求見,還愣了愣,這平日素無太多往來的人怎麼就來她宮中了?
德妃道:“讓她進來。”
“臣妾參見德妃娘娘。”敬嬪行了個禮,說話之間帶了幾分急迫。
德妃眯了眯眼睛,似乎窺探出幾分端倪,不疾不徐道:“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
“臣妾聽聞一個消息,特來告知德妃娘娘。”敬嬪臉上的激動根本按捺不住,甚至連語氣都有些發抖。
“哦?什麼消息?”德妃問道。
“是關於宜妃的事情。”敬嬪猶猶豫豫,目光在殿中伺候的人身上打轉。
德妃立馬明白了,“青竹。”
站在德妃左側的青竹福了福身子,對立在左右的宮人使了個眼色,眾人一起退下後,青竹掩上門,守在了門口。
剩下的另一個侍女也是德妃心腹青荷,敬嬪這才放下心說道:“臣妾手下的一個宮人聽到惠妃和宜妃在禦花園中聊天。”
“哦?”德妃輕輕垂了垂眼眸,“這又什麼稀奇?誰不在禦花園裡麵說兩句閒話?”
原來這兩人去了禦花園說事兒,難怪一齊離開的。
“您可知她們在說什麼?”敬嬪湊近了說道,聲音裡麵全是壓著秘密的激動。
德妃心中翻了個白眼:本宮要是知道,還會讓你坐在這兒半天說不到重點?
“總歸不是花樣子來來回回?”德妃漫不經心地說道,好似對宜妃她們的聊天內容一點都不在乎的模樣。
“當然不是!”敬嬪的聲音拔高,差點兒就破音了。
德妃皺皺眉頭,顯然是對她這尖叫雞的嗓子不滿,但這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未曾讓敬嬪發現分毫,壓著不耐煩說道:“那到底是何事?”
要不是還指著敬嬪口中的消息,她絕對早就讓讓青荷將她攆出去,如此一驚一乍,難怪不討康熙喜歡呢,進宮多年待在這個嬪位上動彈不得。
“聽惠妃說,前些日子宜妃去她宮中責難了八阿哥的乳母,好似想將八阿哥養在自己的名下。”終於說到正事,敬嬪壓低了聲音,恨不得湊到德妃的耳邊。
德妃借著端茶,不露痕跡地離遠了些,“這是真的?”
“自然,惠妃還說她宮中有人傳閒話都被處理了。”敬嬪得意洋洋,剛剛在眾人的麵前,她可是一點臉麵都沒留給自己,如今終於被自己抓住了把柄吧。
德妃抿了口茶水,將茶杯放回去,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