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做彩雀的宮女在聽到慎刑司的時候,臉上先是浮現害怕的神色,身體瑟縮,隨後心神些微安定,鬆了口氣。
郭宜若有所思,害怕慎刑司可以理解,但是感到安定是何緣故?
還不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事件的核心人物——八阿哥的乳母碎步疾行地走了進來。
隻見她年逾三十,麵容嚴肅,五官依稀可見往日風華,眉心處有條深深的皺紋,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她的身姿,脊梁挺直,一舉一動都好似用尺子丈量出來的。
“奴婢魏氏參見皇上,參見皇貴妃。”魏氏行禮,不卑不亢的說道。
“你可知自己為何會在此?”康熙神色溫和。
“奴婢知道。”魏氏的聲音四平八穩,冷靜自若,“主子無論做什麼說什麼,奴婢的自然隻有受著的份。”
哦喲喲喲,郭宜恨不得給鼓個掌,這話意思不就是“寶寶委屈,但是寶寶不說”。
“宜妃說未曾苛責於你,你作何解釋?”康熙問道。
魏氏一副“我早知道就會這個樣子”,淡淡地說道:“宜妃娘娘如何說便就是如何。”
“魏氏,這合宮上下一大堆的人都在為你委屈,覺得本宮冤枉了你,你如此說法,可是寒了大家的心啊。”郭宜挑著眉說道,想要牌坊,自己可不得添把火把她架上去。
“奴婢自認未做錯什麼事情。”魏氏磕了一個頭。
“那你的意思就是埋怨本宮無故苛責你咯?”郭宜笑著,聲音清脆,宛如銀鈴,在安靜的殿中有些突兀。
“奴婢不敢埋怨宜妃娘娘。”
“皇上,您不問問臣妾是怎麼苛責魏氏的嗎?”郭宜突然側目,對著康熙盈盈一笑。
若是往日,宜妃現在肯定是氣得上躥下跳,恨不得手撕了這長舌的魏氏,沒想到今天竟然忍住了,康熙也笑了笑,“魏氏,宜妃怎麼說的?”
“宜妃娘娘說奴婢懈怠疏離,不堪為用。”魏氏說道。
“哦?還有沒有其他的?”這個剛剛彩雀已經提到了,康熙並不意外,就算是作假,事先也必定竄過口供。
魏氏先是轉頭看了惠妃一眼,惠妃頭皮發麻,雙手緊握,蜜蠟十八子硌得掌心生疼,又惡狠狠地瞪了回去,這魏氏看她是什麼意思?
魏氏轉過頭,繼續說道:“宜妃娘娘說翊坤宮好,若是八阿哥養在翊坤宮,必定成為人中龍鳳,還說可惜九阿哥還小,五阿哥養在了皇太後的膝下。”
終於提到正題了,惠妃氣得不行,胸膛劇烈起伏,若不是嬤嬤攔著,她非得手撕了這個賤人,她自問待她不薄,未曾想這是個白眼狼,反咬一口。
“後來,彩雀說漏了嘴,延禧宮中起了流言,惠妃娘娘便處置了一批人。”魏氏的回答十分流利,配上她那肅穆的神色,十分具有可信度。
隨著魏氏講述當日的場景,場上的氛圍越發的寂靜,魏氏的描述很詳細,言語讓人身臨其境,好似大家真的親眼目睹了當日的場景。
“宜妃,你有什麼話說?”雖然感情上康熙是相信宜妃並沒有僭越的心思,但是她心思單純,凡事不往深處考慮,無意之間說出此話,授人話柄,也不是沒有可能。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宜妃的身上,從魏氏開始講話,郭宜嘴角噙著的那抹笑容便沒有變過,“臣妾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