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什麼?”康熙問道,一雙犀利的眼睛緊緊盯著張氏。
沒有人在這種眼神下能夠鎮定自若,張氏道:“那幾日,奴婢病了,住在外麵,事後才聽說宜妃來了延禧宮。”
“聽說?聽誰說?”康熙步步緊逼,言辭果斷。
“是……是……”張氏還在猶豫。
康熙一拍桌子,怒道:“大膽,在朕的麵前還敢如此遮掩,來人,把她拖去慎刑司!”
“求皇上饒命,奴婢願意說……願意說。”張氏連連磕頭,“是七阿哥說的。”
康熙對著帶人進來的魏珠抬了抬手,魏珠很有眼色的讓人退下了。
“說了什麼?”康熙語氣又恢複了淡淡的模樣,和剛剛震怒之態,判若兩人。
“奴婢病好之後,七阿哥和奴婢說宜妃來了延禧宮,請安的時候碰到一起,說自己喜歡宜妃娘娘,宜妃娘娘摸了摸他的腦袋,還很溫柔地問他們吃什麼做什麼。”張氏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不敢有絲毫隱瞞。
“那他有沒有說宜妃斥責過魏氏?”康熙繼續問道。
張氏搖了搖頭,“七阿哥並未提起此事。”
見皇上皺眉,張氏立馬又說道:“七阿哥膽子小,若是宜妃娘娘真當著他的麵斥責了魏氏,恐怕他不會如此喜歡宜妃娘娘。”
提到胤祐的性子,康熙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大蒼蠅了,胤祐的話隻能作為佐證,胤禩年紀雖然小些,但是行事更為穩定,突破口還是在他身上。
“魏氏為人如何?”佟皇貴妃問道,“往常對待八阿哥如何?”
“魏氏對待八阿哥十分好,事必親躬,生怕旁人慢待了八阿哥。”張氏說道。
“至於為人,奴婢向來不怎麼與她打交道,實在是不清楚。”張氏言語躲躲閃閃。
康熙垂眸冷淡地打量著她,“張氏,朕說最厭惡撒謊的人,這句話可不是假的。”
張氏一個哆嗦,連磕了三個響頭,聲音沉悶,“魏氏為人傲慢,在延禧宮中除了管事嬤嬤以外,其他人都曾明裡暗裡被她折磨過,而且也不敢告訴惠妃娘娘。”
既然起了這個頭,張氏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了,乾脆一下子說完了,“魏氏的丈夫雅爾齊的叔叔吳達理在內務府當差,有很多關係,若是有人敢告狀,裡麵就會出現各種意外,輕則被調到下院那些地方當差,重則命都了。”
當初就是延禧宮有個小宮女和魏氏起了衝突,沒多久就小宮女的房間找到了惠妃丟失的珠釵,小宮女被帶走後,再也沒出現過,這件事給合宮上下都提了個醒,從此再也沒有人趕在魏氏麵前放肆。
當然這件事張氏也講了,她算是豁出去了,已經講了魏氏的壞話,就要一擊斃命,否則,以魏氏歹毒的性格,隻要一有機會就會反咬弄死她。
康熙越聽臉色越難看,吳達理此人是他有所耳聞,在上駟院當值,掌管禦馬。
一個芝麻大小的官員就在他的後宮有如此大的權力,隨意決定彆人的生死,即便對方隻是小小的宮女,這也讓康熙心中極為不舒服。
尤其是今日同樣也死了一個叫做巧月的宮女。
“你所言可真?”康熙又一字一句地問道,眼睛盯著張氏,絲毫不錯半分,帶著逼人的威壓。
張氏立馬指天發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若有謊言,定叫奴婢腸穿肚爛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