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男怕瑤池,女怕淩霄,他曾多次過瑤池而不動心,麵不改色,不生出任何留戀,但他越來越想親吻她嘴上的胭脂。
有一次夜晚,他終於忍不住親了她的唇。
她問:“這是什麼?”
他說:“侍芝,你知道一男一女時常形影不離、心中又有彼此,在人間叫什麼嗎?”
“叫什麼?”她天真又懵懂
“叫……夫妻。”他憂愁又明了。
“什麼是夫妻呀?”
“夫妻就是……就是一男一女,一雄一雌,他們如膠似漆,心心相印,發誓要一直在一起,一生一世都不分開。”
“那我們也是夫妻啊。”侍芝笑著說,“這裡隻有你和我,我們正好是一男一女,一雄一雌,我的心裡有你,你的心裡也有我,我不想和你分開,我們早就是夫妻了。”
芝宇聽了非常高興,控製不住心裡的喜悅,抱住她,溫柔地注視她,然後,又忍不住親了她一下。
“為什麼要這樣?”她覺得怪怪的,不解問。
“夫妻就是這樣的。”他答。
“好奇怪啊。”她說,“為什麼要貼在一起呢?”
“夫妻就是這樣啊,”他想讓她更明白一些,“就像,就像是燈芯。”
“燈芯?”侍芝恍然大悟,欣喜不已,“燈芯我知道!最後要把雌花做的燈芯和雄花做的燈芯搓在一起,兩股揉成一股,才能做出燒得很亮又持久、有韌性不會斷的燈芯。”
“對,”芝宇微笑,“夫妻,也是這樣。”
“人間的夫妻也要做燈芯?”侍芝問。
芝宇被逗笑了:“他們才不用做燈芯,他們是人啊。”
“那他們怎麼做夫妻啊?”她不解。
“他們……他們……”芝宇紅了臉,不知要怎麼解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末了,他留下這一句,然後急匆匆離開。
侍芝很困惑。
第二天,侍芝問凝光:“凝光,什麼叫‘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就是,等你在那個處境,不需要任何人告訴你,你就會明白。”凝光答。
侍芝若有所思:“那,什麼是夫妻啊?”
凝光立刻用手捂住她的嘴:“誰告訴你這些的?不可在這裡胡說八道,被仙尊聽到了要掌嘴、挨鞭子的。”
“我也是無意聽到的,以後再不敢亂講就是了。”侍芝聽到掌嘴、挨鞭子立刻害怕。
芝宇叫她的名字,她立刻過去了,凝光看到芝宇看她的眼神,有種深深的不安。
夜晚,他們會如以前一樣依偎在亭子裡,在月光星光下守護這一片仙草花田。
“我發現了,”侍芝說,“我和你是這裡唯一一對夫妻,這裡有仙童和仙子,但從不見哪個仙童仙子固定在一起,仙童們更愛和仙童在一起,仙子們也和仙子一起玩耍,他們見麵也都彬彬有禮,仙尊身邊也沒有仙女,仙尊心裡隻有修煉和燈芯,沒任何人。”
“侍芝,不要再說了,”芝宇開口,“不要再提這個詞。”
凝光走過來,一臉嚴肅。
“不可以在這裡說夫妻。”鮫人貴客悶聲道,“仙尊聽到了要掌嘴、抽鞭子的。”
“何止是掌嘴和抽鞭子呢?”芝宇自嘲笑笑了,然後陷入沉默,眉頭緊皺,一臉陰鬱。
侍芝於是也不再講話,三人沉默地一直看了很久的花田。
“我要回去了,”凝光不悅道,“家中一直傳書信,讓我回去和親。”
“和親是什麼意思?”侍芝問。
“就是和彆的家族的人成親,做夫妻!”凝光越想越火大。
“你在的地方能做夫妻嗎?”她問。
“能,但我寧可不能。做夫妻又不是什麼好事!”凝光一臉厭惡。
“真奇怪,”侍芝道,“芝宇因為這裡不能做夫妻而憂愁,你卻因為家鄉能做夫妻而懊惱,若是你們能交換一下出生地就好了。”
“早些休息。”芝宇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說完後就先離開了這裡。
凝光也立刻散去。
侍芝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依然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