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充容本以為是粒紅豆或是彆的什麼,結果把它放到桌子上,用手指蘸著茶水一點居然化開了。
是藥!
趙充容當即就愣住了。
“你去,問禦獸坊要隻兔子過來。”
不知道是因為趙充容要的急,還是禦獸坊那邊怠慢,最後小太監就隻提溜了兩隻看起來比巴掌也大不了多少的小兔子回來。
藥是早晨喂下的,兔子是當天晚上走的。
見其中一隻兔子逐漸沒了生息,趙充容驚的差點叫出來。
反應過來後,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眼中滿是驚駭。
趙充容可不覺得有人會害自己,她年紀不小了,容貌從前就不是頂尖更遑論現在?更沒有孩子,擋不了誰的路。
如果最近書蘭齋有什麼惹眼的地方的話,那就隻有剛剛生產的容貴妃了。
那藥…是衝著小皇子來的!!
而這宮中,敢對小皇子出手的人著實不多。
冷不丁想到了什麼,趙充容後背瞬間就起了一層的汗。
“嘩啦”一聲,眼前的杯子不慎掉落出去,摔了個粉碎。
“娘娘!”
“本宮無事,都彆聲張!”趙充容立馬喝止。
環顧四周,看著房間裡自己幾個心腹,她一字一頓道:“今日的事,你們誰也不準說出去,聽到了嗎?”
儘管不解,但眾人被嚇了一跳之後還是下意識的應聲:“是、是,娘娘。”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趙充容才發現,自己大半個身子都是冷的。
趙充容這輩子沒彆的本事,全靠聰明才活到了現在。
結合最近宮中的風向,她哪兒能猜不到其中內情?
就是想不到那人竟如此狠心,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
要知道,虎毒尚且不食子,這究竟是怎樣一副心腸,才會忍心傷害一個無辜稚兒?
趙充容突然覺得,景文帝那張看似威嚴的臉皮下,藏著的心是如此的冷酷,如此的可怕。
著實…令人膽寒。
他究竟,有把先皇後和太子之外的她們,當成是過人嗎?
與此同時,勤政殿內——
景文帝不知怎麼的,鼻間突然一陣癢意。
“阿嚏!”
景文帝不覺得什麼,倒是把一旁的大太監給嚇壞了:“皇上,您是不是受風了,要不要傳太醫來瞧瞧?”
“不必。”皇帝擺了擺手。
隨後,他想到了什麼,道:“對了,你讓小東子從朕的私庫裡挑一些東西給貴妃送去。”
想來,貴妃這次定然是傷心了。
等了這幾日,他也有些不忍。
想到容貴妃曾經跟自己使性子,眼核紅紅的模樣,景文帝握著朱筆的手一頓。
“…順便,把庫裡她一直想要的那斛東珠給她送去,哦對了,還有這個。”
皇帝指了指玉案上上好的翡翠麒麟,眼中有一絲複雜的情緒閃過:“這個,拿去給九皇子玩耍吧。”
看樣子,皇上對貴妃未必一分感情也沒有啊。
“是。”大太監王自全心念一動,隨後瞬間將這念頭壓下。
再然後,景文帝就沒說什麼,沒再發出聲音了。
另一邊。
容貴妃本來是想將懷中的小兒放到床上適應一下的,結果她這邊剛一丟手,下一瞬,繈褓中的小小嬰孩就像是要了他的命似的,大哭了起來。
用力之猛,差點沒背過氣兒去。
容貴妃嚇了一跳,打從這孩子降生開始,還沒見他哭這麼慘過呢。
顧紹能不賣力嗎?
在全是汞的有毒環境中,他能不能活過周歲都還是個問題呢。
雖然沒有證據,但顧紹在現代的時候聽人說,某朝皇帝子女接連夭折,就連皇帝自己的身體也不大好,估計就是用朱砂當漆料塗抹紅牆的緣故,
容貴妃身邊的嬤嬤奶娘紛紛上前,神情緊張的對著顧紹又是看又是摸的,最後甚至連太醫都驚動了,結果太醫過來一查,小皇子除了有些發育不良之外,其他並無什麼異常。
太醫不由得鬆了口氣。
回想到剛剛,容貴妃一副“治不好他本宮就生撕了你”的狠辣模樣,太醫心中叫苦不迭。
從前容貴妃本身就很難纏了,現在有了小皇子之後就更難纏了。
大眼瞪小眼和小小嬰孩對視了一會兒後,太醫試探性的猜測道:“許是…小皇子不願離開娘娘所致?”
容貴妃聞言,皺著眉又要將繈褓往床上放。
果然,小東西剛一沾到被子就又哭了起來。
如此反複幾次之後,容貴徹底沒了脾氣。
太醫跟著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