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說了些話,嬋兒畢竟年紀小,知道的有限,一些大的事情並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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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無雙去看了盼蘭。
從老伯爺的院子搬出來後,人被分去了大公子龔敦的院子。
兩人找了一處避風的牆角,無雙給盼蘭帶了一盒凍瘡藥膏。今年格外冷,上次見麵時,她就發現盼蘭的手凍傷了。
盼蘭笑著收下,感激道謝:“幸虧有你,要不我這手得腫成個蘿卜。”
被這話逗樂,無雙噗嗤笑出聲:“可巧,安亭院後院有個醬菜缸,我帶回去醃著。”
“那不成,當初一批的幾個人,可就剩咱倆了。”盼蘭作勢將手藏去身後,而後道,“大公子那兒挺不錯的,和彆處做的活沒甚不一樣,不累。”
這話說出來,無雙明白是盼蘭為了讓自己放心。
可是龔敦這個人,她總有些不放心。他是陳姨娘的兒子,也是恩遠伯的第一個孩子,這本也沒什麼,可細算起來卻有些亂。
陳姨娘原先是恩遠伯一位庶兄的妻子,相當美貌。後來庶兄早死,還是世子的恩遠伯硬是將人納進房裡,成了自己的妾侍,再後來有了龔敦。私底下,總有些人說龔敦不是恩遠伯的親生子,恩遠伯也沒有多在意這個兒子。久而久之,龔敦的性情便有些奇怪,不愛說話,眼神陰沉沉的讓人覺得可怕。
“不管怎樣,你都小心些。”無雙叮囑了聲,鼻尖覺得不太透氣,吸了吸鼻子。
盼蘭斂了笑容,關切問:“你怕冷就彆老往外跑,回去喝點薑湯。”
無雙是有些不舒服,也不知是不是昨日在向陽院外等太久,今兒一早起來,身上總是發虛無力。
兩人結伴上了遊廊,站在分道口話彆,廊簷上爬滿藤枝,密密匝匝,沒有一點兒生機。
這時,有人走來,鮮亮的衣裳很是惹眼,讓人想到春日的櫻花。慢慢走著,姿態端莊,一看便是大家裡的女兒。
很快,三個人走過來,最前麵的是表小姐胥舒容,後頭跟著婢女和婆子。看樣子是趁著日頭好,出來走動。
無雙和盼蘭往旁邊一讓。
胥舒容看去垂首的兩個女子,唇角浮出一個笑:“無雙?”
“舒容小姐。”無雙抬頭。
兩人的目光交彙一起,看進彼此的眼中。不知為何,無雙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憐憫。
胥舒容笑笑,沒再說什麼,帶著丫鬟婆子往前離開。
待人走遠,盼蘭先憋不住了,拽拽無雙的袖子:“聽說了沒?這位表小姐是以後的世子夫人。我覺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對勁兒,你可要小心。”
這個傳言無雙也聽過,要說親上加親也不無可能。其實誰做世子夫人,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無雙笑了聲,又是一陣頭沉,“我知道了。”
知道盼蘭是好意,她心裡一暖。雖說這伯府水深,但到底還有關心自己的人,如盼蘭,還有那個可愛的龔妙菡。
告彆盼蘭,無雙回到自己房裡。
她關了門,從床底下取出一個小匣子,紅漆木質的,兩個手掌大小,普普通通並不起眼。
拭去上麵的一層浮灰,她坐在床上將匣子打開。裡麵放了些首飾、銀錢,是她這些年攢下來的。
奴婢不像雇傭工,工錢是有數的,她們的銀錢大多來自主子的打賞。
無雙一樣樣的拿出來,心裡盤算著。銀錢可以直接用,至於這些個首飾,需要變賣才成,如此還是要出府。
手裡抓著一枚玉鐲,顏色翠綠,水頭不錯,觸手溫潤。她記得這是跟龔拓的第一年,年節時他賞的。看著這幾樣首飾,與龔拓的往事曆曆浮於眼前。
頭越來越暈,她把匣子放去了床頭,拉開被子躺了進去,很快迷糊了過去。
即便這樣,身上還是覺得冷,心知應該去喝一碗薑湯,可實在懶得動,乾脆縮在被子下蜷緊身體。
中間,有人來敲門說是用晚膳,她含糊著說不用,隨後繼續昏睡。
夜裡風硬,拚命搖晃著枝丫,在窗紙上映出猙獰的影子。
朦朧間,無雙試著身上的被子掀開,當即弓緊身子。耳邊一聲輕笑,隨後腰間圈上一條手臂,冰涼的手掌往她衫子下鑽。
她迷糊著,蠕動著身子逃離乍來的冰冷,後麵的身軀緊追不舍,強勢的貼上。
“是我。”龔拓把人圈在身前,薄唇含上柔軟的耳珠。
無雙神誌不算清明,開始的冰涼之後,後背上是無限的熱力。
她輕輕的動著,在他的懷裡旋了個身子,正麵對他。身上很難受,她的臉在他胸前蹭著。
龔拓的手緊了幾分,體內的血液開始膨脹,原本涼薄的嘴角泛起弧度,縱容著拱在他胸前的那張小臉兒。
正在他準備好好收拾她的時候,一聲輕輕地啜泣自胸前傳來。
“阿郎,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