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裹住閔娘,一同進了神殿。
也就是施墨麟和謝衡之到來時見到的場景。
被拐杖捅了個對穿的那刻,有那麼一瞬間,南歲是覺得自己的金丹被捅碎了的,靈氣在靈脈中流淌時突然滯斷,她連握劍的力氣都沒有了,木劍從指尖跌落,昏過去之前,她居然想起要是薛柏知道她落得如今場景,定是要提著劍追的她滿山跑。
巨大的疼痛和久違的失重感襲來時,南歲不受控的閉上了眼,她有些想回滄雲劍宗了。
夢中,她似乎跌落在了一個山洞中,耳畔傳來一道熟悉的少年音:“姑娘,若我真的是累贅你就將我在此丟下吧,帶著我我們兩個人都出不去。”
“彆廢話。”南歲聽到自己這麼說,“修仙之人本就應該拯救蒼生,你是蒼生中的一員,我救你是應該的。”
拽著少年往上爬的南歲壓根沒看到,在她說完拯救蒼生的那刻,被她拽著的少年那張如玉精致的麵容上劃過一瞬的複雜。
他們似乎在一處山穀上攀爬,南歲在前,謝衡之在後。
兩人費儘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上了山巔,山巔處開了一朵絕美的花。
那花薄如蟬翼,離得遠些都能感受到那濃厚的可以具象化的靈力飄蕩在四周,深吸一口都可以安撫剛剛撕扯過的靈脈。
“總算沒白費功夫,等回生花開的時候咱倆一人一半,服下花朵你肯定就能引氣入體了。”
南歲聽著夢中的自己如此說。
坐在她對麵的是年輕一些的謝衡之,整個人看起來要比現在的瘦一些,精神頭也不足,現在的他是初露鋒芒的璞玉,而夢中的謝衡之倒像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
初出茅廬的兩個人想的挺好,倒是忘了這種奇珍異寶都是有伴生靈獸的,越來越濃鬱的靈氣向著回生花襲來,開花就在一刹那,驟然開放的花像是雲間仙子跳的最美的那支舞,一時間吸引住了南歲與謝衡之的心神,連呼吸都小了起來,生怕將這精靈驚走。
恍神間,剛剛爬上來的山穀處響起一聲獸吼:“嗷!!”
聲波將兩人掀飛在地,很快,一隻長著翅膀的老虎直直的飛了上來。
南歲見勢不好,乾脆利落的薅下回生花塞給施墨麟:“你收好找地方躲起來,我擋這靈獸!”
謝衡之不願走,“留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走!”
吼完這句話後南歲提劍去與靈獸打鬥,但她不過是個剛出山門的築基大圓滿,哪能打得過這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靈獸,生死攸關之際,南歲搏了一把,她將靈氣彙集在丹田,直衝金丹。
她原本離金丹不過就一線之隔,如今爆種直接召喚來劫雷,那靈獸一邊對天雷充滿恐懼,一邊又舍不得這收了許久的回生花,在劫雷落下的那刻,它一爪子對著南歲拍了過去……
劫雲散去,靈獸被天雷劈的沒有了生息,南歲也到了生命的儘頭。
謝衡之踉蹌的跑過來就要往南歲嘴裡塞回生花,卻被她用最後一絲力氣拒絕:“不……不用了,我活不久了,都,都給你留著,我再送你一個禮物……”
她說完這句話,丹田處那顆布滿裂痕的金丹飄了出來,沒入了謝衡之的丹田,“我們修仙之人……扶持弱小,哈哈,這下,你應該可以……可以築基了吧……”
說完這句話,山巔之上,手中拿著回生花的少年抱著死去的南歲呆愣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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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衡之的血當真是這世界上最強的靈藥,他及時喂的那口血吊住了南歲的命,隨後靈氣飛快朝她湧動,形成靈氣旋渦將她整個人包裹了起來,等她再度落地時,身上所有的暗傷都消失,她也從金丹初期成功進階金丹中期。
在一旁偷偷觀看的其他修士們都驚呆了,進階什麼時候跟玩一樣這麼簡單了?
施墨麟饞的都想過去咬謝衡之一口:“衡衡,要不你給我一口吧,就給我一口!”
他卡在築基後期都快兩年了,一直尋不到契機突破,眼下這血包就在跟前,他怎麼能不心動。
“我給你一下子。”
謝衡之盤腿打坐眼睛都沒睜一下,直至南歲突然睜開眼——
看到謝衡之的那刻她還沉浸在死亡的窒息中,條件反射的飛身而起,一腳踢在了謝衡之身上。
謝衡之就這樣盤腿坐著被她踢飛。
踢飛……
施墨麟瞪大了眼:“歲姐,你殺紅了眼嗎?”
記憶緊接著回籠,南歲才冷靜下來,剛剛的夢似乎是話本中的故事,她那被白紙黑字三言兩語既定的一聲。
謝衡之捂著屁股回來,陰沉著臉,後槽牙咬緊:“南歲,我真是欠了你的了。”
天天放血給她喝還要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