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頂上的施墨麟從乾坤袋中拿出昨夜沒吃完的點心遞了一塊給南歲，並幫他翻譯道：“看樣子這馮皇後確實知曉孫成岩的行蹤啊。”

南歲咬了一口點心：“說不定她還知道你就在她房頂上坐著呢。”

“知道就知道唄。”施墨麟又遞了一塊給謝衡之：“衡衡，吃嗎？”

“不了。”謝衡之婉拒，把大部分心神都放在馮皇後和孫成岩身上。

孫成岩見馮皇後這態度，乾脆開門見山：“我去冷宮走了一趟，沒有她的蹤跡，你們把她藏到哪了？”

馮皇後：“陛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當初我們可都是說好了，姐姐自己獻祭自己，我父親幫著溝通我主來下一場雨解了朝內外百姓的燃眉之急，昨個兒雨也下了，燃眉之急也解了，您來問我要姐姐，我拿什麼給您？”

她依靠在貴妃榻上，眼眸垂下，輕輕的吹了吹指甲，那話裡話外不像是在說一條人命，好似在感慨今日天氣不好一般。

“混賬！”

孫成岩怒極，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馮皇後也隻是抬了抬眼皮，輕笑了一聲，滿是嘲諷：“陛下你來我這發什麼火，辦法是你與姐姐商議的，答應也是姐姐答應的，你若真是這麼愛極她，又怎會親眼看到她被推入火海，就彆在我這裝深情了。”

“我那是知道她病了——”

孫成岩話沒說完就被馮皇後截走：“對，她病了，所以你犧牲她犧牲的連眼睛都不會眨，我主能看上她的魂力已是她的大造化，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來我這說這些有什麼用呢？死了的人又不會活過來。”

孫成岩被馮皇後堵得啞口無言，卻又奈何不了她，隻能負氣而走。

馮皇後連起身都未起身：“恭送陛下，夜裡彆忘了來臣妾這裡用晚膳。”

“歲姐，我們跟上嗎？”

施墨麟見孫成岩已走，有些著急。

謝衡之卻按住他：“再等等。”

“等什麼？”

馮皇後重新躺在榻上，她的貼身宮女過來幫她敲著因為懷孕浮腫的腿。

“你說王無憂也真是傻的可憐，看上這麼個沒有骨頭的男人，她的父兄都成為了孫成岩的階下囚，她居然還不死心，連自己也搭進去了都未能醒悟過來。”

宮女：“娘娘您有國舅爺幫著操持，自然是不會落得她那個下場，改日等您誕下小皇子，這滿宮上下誰還能給您氣受？”

“小皇子？”

馮皇後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把手放在已經隆起的肚子上，眼底仿佛淬了毒，“若孫成岩知道他最愛的女人已經成為了她的孩子，不知道會不會當場崩潰呢。”

昨夜大祭司趁著雨大，將王皇後調虎離山，燒了個空殿，在王皇後瀕死的那刻，他試了秘法，將王皇後的魂魄轉移到了馮皇後腹中的胎兒身上，此刻魂魄與胎兒已經融合，等著一朝發動，便可承了王皇後的鳳命。

男身女魄，自己的爹還是前世的愛人，當真可笑。

馮皇後已經睡下，南歲等人匆忙的遠離皇城，剛一落地，施墨麟就忍不住罵道：“這女人有病吧，不光搶了王皇後的夫君，還將王皇後變成了自己孩子，她是不是不正常？”

謝衡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撫：“這才哪到哪，你在萬佛宗呆的久了，外頭那些世家大族內的醃臢事多了去了。”

“那你們謝家也這樣嗎？”施墨麟警惕道。

“我真是多餘跟你說話。”

南歲卻抱著劍默不作聲的往前走，她在思索著什麼，走出老遠才發現施墨麟和謝衡之落下了一大截。

“歲姐，你走那麼快乾什麼？”施墨麟喊她。

南歲轉頭，神情嚴肅道：“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施墨麟：“您講。”

謝衡之：“你說。”

諂媚與否，高下立見，但南歲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她道：“我懷疑，現在無憂就在馮皇後的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