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的一聲，一盆水從天而降，潑醒了被取眉心血暈過去的大祭司。

他沒了最開始那囂張的氣焰，隻能在言語上恐嚇南歲等人：“我勸你們趕緊放了我，若是我女兒知道了，她會要了你們的命！”

朱獳給他的特權壓不住南歲等人後，他熟練的拿起皇權，企圖這樣讓他們退縮。

王佑見他還大放厥詞，便提刀走過來，刀刃在天光下泛著冰冷的銀光，他高高抬起，陰影與銳利的光在大祭司臉上分割出明暗交界線，王佑眼中滿是冷色，低頭看大祭司：“你可認識我是誰？”

寒光令大祭司雙股顫顫，隻知道往後躲，他現在就是案桌上任人宰割的魚肉，話裡也服了軟：“這位英雄，求求你放了我吧，你要錢財還是權勢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放了我，我就既往不咎，咱們就當此事沒有發生過可以嗎？”

“既往不咎？”王佑顛了顛刀，“你們在冷宮中逼死我長姐時怎麼沒想今日場景？誰能來替我長姐說一句既往不咎？”

“那都是她自願的啊！她自己願意為了百姓獻祭給我主，跟我沒關係！”

“那她為何會投身至你女兒的腹中？”

謝衡之緩了一會，臉色好多了，便開口問道。

死到臨頭了大祭司還在這信口開河呢，他小心翼翼的看向謝衡之，言辭含糊道：“許是她感念我女兒救了黎明百姓，特意想跟我女兒成為一家人呢？”

這話說完，都輪不到施墨麟氣憤跳腳，原本在一旁坐著的褚寧以極快的速度一躍而起，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啪！”

“啊！”大祭司驚叫。

巴掌聲在院內引起回聲，褚寧麵不改色的甩了甩手：“你若是再胡說八道，我就帶你去藥王穀的萬蟲窟試藥。”

施墨麟沒忍住‘嘶’了一聲，往南歲那靠了靠，小聲道：“歲姐，我怎麼感覺她比你還凶。”

南歲沉默了一瞬，道：“我打人不用手，自己也會疼。”

她有劍。

褚寧頭都沒回，“雖然疼一點，但是確實爽。”

大祭司的牙齒被打的脫落了一顆，他扭過頭去，彆說多淒慘了，他整個人都躺在地上，握緊了拳頭，心中卻十分不服。

若非朱獳前往望城鄉，今日挨打的還不一定是誰呢，有朝一日，他定要將這一切全數奉還！

“你若是不怕死最好，我給你個痛快，你若是怕死，我藥王穀有的是讓你求死不能的法子，今日姑奶奶心情好願意給你這個機會，你老實交代了對誰都好。”

褚寧居高臨下的看著大祭司，躺著的大祭司隻知道喘著粗氣。

見大祭司不說話，褚寧厲聲道：“王佑！把萬毒丸拿過來！”

王佑架起大祭司，往他嘴裡塞了一丸丹藥，丹藥入口即化，且藥效極快，瞬間就疼的大祭司滿地打滾。

“哎呦喂……救救我，快救救我，我給你錢！”

施墨麟聽到這話把住南歲，褚寧轉身就走，“你且疼著吧，我去問問你女兒，看看她喜不喜歡吃這個萬毒丸。”

“真走？”

“走！”

既然如此，問不出什麼東西，且謝衡之靈力還有些虧空，南歲等人就乾脆先離開，這一折騰又折騰了一上午的功夫，早晨吃的那幾個包子已經消化，離開大祭司府，南歲轉頭就進了一家酒樓。

施墨麟跟上：“不是吧歲姐，你怎麼又餓了！”

謝衡之留下與褚寧和王佑寒暄：“要一起吃點嗎？”

“也行。”

雖然這次離開他們帶了辟穀丹，但是冷冰冰沒什麼味道的丹藥哪有香噴噴的飯菜好吃。

去酒樓要了個包間，南歲毫不客氣的點了一桌子菜，眾人坐齊後，等待上菜的間隙，謝衡之說起今日之事。

“王皇後是心甘情願赴死的。”

王佑毫不意外：“我能猜得到，長姐從小跟著伯父，事事以家國百姓為先，東境乾旱這麼久，誰若是說她放棄性命可以換一場大雨的話，她一定會做。”

午間的都城要比早上更熱鬨一些，沿街叫賣的貨郎，追逐打鬨的稚子，閒來無事話幾句家常的尋常人，這些在仙門會被認為是嘈雜的聲音順著窗隙傳進來，落在八仙桌上，倒也算是一道好菜。

王佑長於東境，雖去藥王穀拜師學藝，卻也難以抹去那幾年最深的回憶。

更彆說王皇後了，她隻身站在城牆隻為護住身後之人，哪怕已經進入了深宮高牆，卻也忘不了王家的家訓。

褚寧卻道：“可眼下我們又不能剖開馮皇後的肚子把王皇後取出來，難道真的要等到她順利生產的那日才行？”

東境的法則會一日日的消磨著他們的靈力，真待上三兩月，靈脈被封，才是真的入地無門。

“她現在月份多大了？”南歲問道。

王佑：“七個月了。”

“那可以剖了。”

施墨麟對南歲這淡然說話的樣子都驚呆了，他道：“歲姐，自古以來婦人生產都是一大難關，哪怕是修士，也會有生產時胎兒吸收母體靈力太多，造成母體衰敗的情況，那你有現在說剖就剖的道理，你說的也太簡單了吧！”

正巧店小二進來上菜，等包間門關上後，南歲拿了個小點心啃道：“雖說有風險，但是個小手術，沒那麼複雜。”

“……手術？”這話是褚寧問的，“什麼是手術？”